此时四房的院子里,宫里来的太医,正在全力诊治燕四爷。
来了三位,一个个摇头从里屋出来。
消息传到燕老太君的屋子内,燕老太君更是喝不进去药了。
人老了,有些迷信。
她总觉得是自己和老伴抢了儿女的寿命,才活到了“老妖精”的年纪。
先是二十几年前抢了大女儿的,现在轮到四儿子了。
只要她没了,四儿子应该就能好了。
宋今瑶一行人来的时候,燕老太君的屋内,几个舅母正一个个愁容满面。
怎么劝也劝不动,人老了的时候,有时候就像个发了倔脾气的小孩子,倔得很。
还竟会钻牛角尖。
燕家几个儿媳妇,不管是跟老太君亲近还是不亲近的,都是盼着老太君能多活一日是一日的。
燕府的如今地位,可以说有一半是燕老太君的功劳。
很多年前,燕老太君对当今老皇帝有过救命之恩,要不然,燕国公府这地位,怕是再靠两三辈人打拼,也挣不来。
燕老太君活着,老皇帝才不会动燕府。
只是,不知道燕老太君知道不知道,当年宋府的劫难,是老皇帝生母肖太后的手笔,若是知道,怕是会后悔救过老皇帝吧。
周氏在心中唏嘘了一会,就瞥见宋今瑶走了进来。
眼睛一亮,端着药碗,迎了过去。
“穗穗?你来了啊,快,你劝劝你外祖母吧,这碗药就交给你了。”
说着,大舅母给宋今瑶使了个眼色,又把药碗塞到了她手里。
老太君最疼的人,非宋今瑶莫属,周氏相信宋今瑶一定有办法让老太君喝下药。
别人家或许大多都是重男轻女,燕家不一样,燕家几代不曾出个女娃。
之前一家人最宠的是宋今瑶的母亲,宋今瑶母亲早早去世后,被全家捧在手心里宠的就是宋今瑶了。
以前宋今瑶窝在太和县,想宠,宠不到,现在人就在眼前,相信宋今瑶一定能有办法让燕老太君软化。
屋内人太多,不利于老太君修养,几个舅母跟宋今瑶简单打了声招呼后,就相继离开,去了四房的院子。
陆渊几人,只有沈清墨留了下来,其余人也跟着一起走了。
“外祖母,清墨怀孕了,您这样糟践身体,不喝药,难道是不想看到这孩子出生吗?”
沈清墨有孕还未超过三个月,她本想着等清墨这胎坐稳了,再告诉外祖母的,今日倒是拿这个说出来,哄一哄老太太了。
果然,听了这个消息,燕老太君精神头立马上来了。
目光落在沈清墨还未显怀的肚子上,尽显慈爱。
人老了,就喜欢看小辈添丁进口。
又喊嬷嬷:“去妆奁把那套红宝石发簪取来,给我的好增外孙媳妇。”
沈清墨以为老太君赏的也就是个普通宝石发簪,待拿到手后一看,竟是比鸽子蛋还大的宝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收了。
“这......太贵重了!”沈清墨推拒着。
现在府内日子好了,她倒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了。
可这般大的宝石制成的发簪,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好像.......比上次昭庆公主头上戴的宝石还大吧?
沈清墨有些被震惊到了,无措地看向宋今瑶:“母亲?”
燕老太君看到婆媳两人的互动,就瞪眼道:“看你母亲作甚?她说了不算,这是增外祖母给你的,你就痛痛快快收着。”
“这红宝石发簪本就是留着打赏小辈的,难不成你们真以为,我这老太太还能带这般鲜嫩的物件?”
闻言,沈清墨这才把发簪收下,道了谢后,坐回到一旁的软榻上。
她最近孕吐厉害,身上也乏力得很,站一会便觉得累。
宋今瑶端着药碗送过去:“外祖母,这回总能把药喝了吧?”
燕老太君心情好了不少,嗔怪地瞥了眼宋今瑶:“你大舅母惯会用人,就知道我拿你没辙。”
说着,燕老太君也在嬷嬷搀扶下起了身,宋今瑶坐在床榻边沿上,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喂。
人老了,当真脾气是会变的。
以往她记得外祖母身上受了伤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现在喝点药,像个孩子似的,把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喂了药,宋今瑶在老太君喊苦之前,眼疾手快地往对方嘴里塞了颗蜜饯。
“你这丫头!倒是会哄我这个老太太。”
燕老太君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说。
眉眼看着比之前又松快了些。
宋今瑶继续宽慰:“墨白那孩子医术还不错,有他在,相信四舅舅会无碍的,外祖母就莫要担心了,您是燕府的定海神针,您要是倒下了,全府都跟着慌哩。”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