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废弃的谷仓,阁楼。
这里是当年老鲍勃去佛罗里达前留下的馈赠,如今成了克拉克独享的秘密基地。
因为四面漏风,空气也并不浑浊,充盈着一种冷冽的爽朗。
屋顶并不是完整的。
东南角缺失了一大块不知何时被洞穿的板材,边缘参差不齐。
不过在此刻....
这道伤口反而成了最完美的取景框。
斯莫威尔那拥有压迫感的浩瀚星河,正毫无保留地从这个破洞中倾泻而下。
女孩就坐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上。
她坐在一只倒扣的旧饲料箱上,外面罩着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内里则是一袭棉质的白色连衣裙。
而在她的正前方....
则架设着一台稍显笨重的双筒天文望远镜。
黄铜与铝合金拼接的镜身在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哑光,三脚架深深扎进地板积攒的厚灰中。
镜头笔直地指向屋顶的缺口,指向那片沉默的深空。
可女孩却没有凑近目镜观测,也没有频繁地看向手腕上的表,更没有望向阁楼那摇摇欲坠的楼梯口。
她的视线越过了精密的光学仪器,用肉眼投向了星空中的某一点。
时间缓缓流逝....
直到那块原本停留在女孩帆布鞋上的月光,正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却无可阻挡的态势,沿着她的脚背向上攀爬,漫过了鞋带的绳结,最终停留在她那双白袜包裹的脚踝之际...
头顶那片被大洞切割出的夜空,毫无征兆地被撕裂了。
一道红蓝交织的残影横贯天际,那是视网膜难以捕捉的极速,也是大气层被高速物体扰动后留下的伤痕。
约莫半分钟后。
老旧的木质楼梯开始发出呻吟。
每一声“吱呀’都像在试图向‘观众们’传达一种“我真的在全力奔跑的假象。
克拉克?肯特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完成了从斯莫威尔高中到农场的三公里越野跑。
额头上甚至还有一层薄汗……
天知道他是如何用那具钢铁之躯逼出这些生理反应的。
“抱歉,拉娜。”克拉克双手撑着膝盖,略显笨拙地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力竭感,“我又迟到了。路上的……”
“呃………………拖拉机……………有些多。”
空气凝固了一秒。
拉娜没有立刻回应那个关于拖拉机的拙劣借口。
她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努力扮演普通高中生的超人,眼中的笑意缓缓散开。
“今晚的能见度是这一周最好的,对吗?”
缓缓站起身,拉娜轻笑道,“我刚刚甚至能看到一颗红蓝色的彗星。就是它飞得太低了,甚至忘了减速。”
“克拉克,你没能教我用望远镜看它真是太可惜了....”
“抱歉,拉娜……”
克拉克正想再用上几个蹩脚的借口。
可却见拉娜走到他面前,捏住了他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
那里正因之前的剧烈动作而敞开了一角,如果不加以处理,里面那抹鲜艳到刺眼的蓝色和红色将无处遁形。
“下次看星星的时候...”
拉娜轻声说着,手指灵巧地将纽扣推进扣眼,“记得把‘盖子’盖好。”
??哒。
纽扣与扣眼咬合。
将那那一抹不属于凡人的色彩彻底封印在平凡的伪装之下。
克拉克无奈地垂下肩膀,这种被拆穿后的轻松感让他嘴角的笑意变得真实起来。
他摘下那副迪奥送给他的金丝眼镜,随手搁在一旁的木架上。
沉重感像退潮一样从他的肌肉线条上褪去。
这是一种卸下重负后的绝对坦诚。
至少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可以同时扮演那两个角色。
他低下头,几乎是凭借本能捕捉到了她的嘴唇。
这不是试探性的触碰,而是一种近乎引力捕获的绝对占有。
在这个满是灰尘与星光的阁楼里,时间似乎再次发生了非物理性的停滞。
章祥原本想要维持站姿的身体,在那一刻选择了彻底的妥协。
你重心完全发生了偏移,将这几十公斤的体重有保留地交付给了面后那具钢铁之躯。
那是一种纯粹的信赖。
肯定克拉克此刻撤步,你会直接像抽走了骨架的玩偶般直接滑落。
直到肺部的氧气储备告缓,求生本能才迫使章祥抬起手,软绵绵地抵在这件红白格子衬衫的胸口。
用尽这点微薄的力气,将眼后的生物推开了一臂的距离。
随即小口呼吸着带没霉味的空气,脸颊因缺氧而泛起是自然的潮红,这双总是带着敏锐的眼睛都蒙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