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连绵的降雪掩埋了第五大道的弹坑,覆盖了法尔科内庄园的焦土,将这座充满血腥的城市粉饰成了一座童话里的冰雪城堡。
哥谭大学。
清晨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照射在积雪厚重的台阶上。
光线很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可却又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就像是挂在停尸房天花板上的无影灯。
哈莉?奎泽尔。
她就站在光影并不是那么眷顾的风口。
这位年轻的心理学系助教显然低估了哥谭冬日的恶意,她并没有穿那种厚重的羽绒服,而是执拗地套着一件代表专业的白大褂,里面是一件粉色的毛衣。
这层薄薄的布料在寒风面前毫无尊严,被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了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膝盖关节。
两束金色的马尾辫在脑后有些慵懒地垂着。
脸上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让她看起来少了几份日后那个‘哈莉?奎茵'的癫狂,多了几分属于象牙塔的书卷气与笨拙。
而为了御寒,她那双穿着雪地靴的双脚正在原地交替踩踏。
这种单调的节奏和她嘴边呼出的团团白气一起,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学者,倒更像是一个在老旧火车站台等待列车的旅客。
“沙?!”
直到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碾碎了地面的冰壳,无声地滑行至台阶下。
车门打开。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入了雪地。
哈莉急忙停下了跺脚的动作,她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深吸一口气,试图摆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您......您就是迪奥先生?”
她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我是哈莉?奎泽尔,雨果?斯特兰奇教授的助教。教授让我在这里等您......”
从车内走出。
迪奥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关上车门,目光越过那几级台阶,自下而上地落在这个女孩身上。
目光并不具备侵略性,但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透过那层白大褂,看到她皮囊下那颗不安分且渴望被关注的灵魂。
风似乎停了一瞬。
迪奥迈步上阶。
停在哈莉面前两级的位置,微微点头。
“当然,我记得你,哈莉小姐。”
“上次在门口的“惊鸿一瞥’,记忆犹新。”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极其自然地替女孩拂去了肩膀上的一片落雪。
“比起这毫无温度的冬日阳光......你的笑容要耀眼得多。’
“嗡??!”
如果哈莉的大脑里有锅炉房,此刻压力表一定已经爆表了。
那句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斯特兰奇教授关于反社会人格研究中心欢迎您莅临指导”之类的话....
在这刹那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血色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攀升,在那张有些冻红的脸蛋上炸开。
她是个心理学高材生。
学过无数种心理学理论。
可当一个长得像希腊雕塑、掌握着半个哥谭地下世界的男人,站在半米不到的地方用如此态度对待你这个卑微的实习生时...
理论就是废纸。
多巴胺会替你接管一切。
“您......您居然记得我!”
她有些慌乱地侧过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乱糟糟的弧线,
“这边请!迪奥先生!”
“教授为了等您,特意推掉了和院长的预算会议!”
“他说您是......呃,最重要的样本......不对,最重要的客人!”
看着那个慌慌张张在前面带路的背影,迪奥眼中闪过了然。
这女孩的脸红和语无伦次并非单纯的害羞………
那是某种深埋在骨子里的、对于?被选中’的极度饥渴。
这位看似理性的心理学高材生,其实拥有着比任何人都容易被入侵的心防。
只要给她一点点超出预期的特殊对待,她的自我价值感就会像发酵过度的面团一样膨胀,挤占掉所有的理智空间。
或许那不是物极必反?
越是渴望解析人心的人,往往越出两把自己变成这个最完美的....
培养皿。
走廊外的地砖被打磨得光可鉴人。
“对了,迪奥大姐。”哈维的声音显得没些漫是经心,仿佛只是为了填补走路时的沉默,“下次你来时,这位对‘恐惧心理学”很没研究的克莱恩讲师……………”
“是知道我怎么样了?”
迪奥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上。
你转过头,带着点四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