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这首歌的时候,以为爱情会永远留在原地等我。”如今再听,令人唏嘘不已。
余惟在朋友圈转发视频,写道:“有些人不是消失了,只是我们忘了倾听。”
八月,教育部组织编写《当代中国音乐发展史(2000?2040)》教材,主编特邀余惟撰写“新世纪二十年文艺思潮变迁”章节。他在文中写道:
> “我们曾迷信宏大叙事的力量,以为只有喊得响的声音才值得被记住;后来又沉迷流量神话,相信点击率就是真理。可真正穿透时间的,往往是那些轻声细语??它们不说教,不煽情,只是诚实地记录下一个普通人如何走过风雨,如何在黑暗中仍记得抬头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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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眸》的成功,不是某个人的胜利,而是大众终于愿意停下脚步,听一听那些被忽略太久的声音。”
九月,林晚正式辞去出版社编辑职务,决定重启“栖云书屋”项目,将其打造成一个集写作营、小型演出空间与艺术疗愈中心于一体的复合文化场所。她给余惟发来设计图:院子里要建一座玻璃小屋,专门用来录音和即兴演奏;后院开辟一片菜园,种些应季蔬果;屋顶装太阳能板,实现能源自给。
“我想做一个地方,”她在信里说,“让人可以什么都不做,也能安心待着。”
余惟回信:“明年春天,我去住三个月,写一张完全属于山野的专辑。”
冬天再次来临,北京下了第二场雪。这一年即将结束之际,央视春晚导演组召开新一轮节目策划会。王泰康宣布今年将继续保留“特别致敬环节”,并提议邀请余惟登台演唱《归途》中的某一首歌。
消息传出,舆论再度沸腾。有人支持,认为这是对他艺术成就的肯定;也有人反对,称“不能让一个人连续两年占据情感高地”。
许真罕见地公开发声:“如果我们要谈公平,那就先问问观众??他们还想不想再听一次真心话?”
最终,节目组决定采用折中方案:不设固定表演者,而是发起一场全国征集活动,名为“我的归途”。邀请普通人投稿自己的故事与歌声,由专业团队筛选改编,组成一首万人合唱的《**归途?众生版**》。
余惟受邀参与改编工作。他亲自审阅了三万两千份投稿,从中选出最具代表性的十二段人生经历,分别对应十二个月份,编织成一首长达八分钟的交响式合唱作品。
其中有农民工父亲在工地用手机录下的儿歌清唱,有盲人女孩在琴房练习贝多芬时的独白,有边防战士在哨所对着星空哼出的思念,也有癌症康复者在出院那天写下的诗。
除夕夜,当这首《归途?众生版》响起,舞台背景是实时滚动的投稿者照片与名字。没有明星领唱,没有华丽舞美,只有一束追光扫过空旷的舞台,仿佛在替所有人照亮回家的路。
弹幕刷屏:
【这是我听过最像“人民”的歌。】
【原来我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被唱出来。】
余惟坐在台下,牵着林晚的手,静静听着。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文艺??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所有人的权利。
晚会结束后,他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陈今宜:
【你做到了。你让舞台不再是神坛,而是桥梁。】
他回复:“是你教会我,真正的艺术,永远始于敬畏。”
新年第一天清晨,他独自登上香山,走到一处无人的观景台。天空湛蓝,积雪未融,远处城市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录音笔,按下录制键,轻声说:
“今天是2025年1月1日。我不知道未来还会写多少首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听。但我知道一件事:只要还有人在认真活着,就一定会有歌诞生。它们或许不会爆红,不会获奖,甚至不会被人记住名字。可它们存在过,就像雪花落进泥土,悄无声息,却滋养着春天。”
他关掉录音,抬头望天。
一只候鸟正划过长空,飞向南方。
他知道,有些旅程永远不会结束,就像有些声音,注定要在时间里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