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过撒马尔罕的城墙,驼铃声在暮色中渐次消散。南夏的商队刚抵达这座中亚枢纽,帐篷外就围拢了不少当地人,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商队卸下的木箱,好奇里藏着几分敬畏——箱子里装的不是寻常的丝绸瓷器,而是带着南夏印记的“神奇物件”:能织出缠枝莲纹样的半自动织机、可精准控制温度的釉料窑炉,还有一台搭载着VR设备的轻便木架。
“这是南夏科学院与织造局联合改良的云锦织机。”商队领队沈砚拂去衣襟上的沙尘,指着一台结构精巧的机器向撒马尔罕的手工业行会会长卡里姆介绍,“保留了‘通经断纬’的古法技艺,但加装了齿轮传动装置,不用再纯靠人力提拉经丝,效率能提高三成,纹样的精准度更能做到分毫不差。”
卡里姆伸手触摸着织机上的竹制综框,指尖划过细腻的蚕丝经纱,眼中满是惊叹。撒马尔罕的织工们世代传承着丝织技艺,却始终受限于人力,复杂纹样往往数月才能织成一匹,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他试着转动织机旁的摇柄,只见经丝随着齿轮的转动有序开合,纬线在织梭的牵引下穿梭自如,一朵栩栩如生的西番莲纹样渐渐在素绸上浮现。
“太不可思议了!”卡里姆激动地说,“我们的织工要是能掌握这样的技艺,撒马尔罕的丝绸定能传遍更远的地方。”
“这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沈砚笑着点头,“南夏不仅带来改良的工具,更带来了技艺的传承之道。我们的工匠会留下来,手把手教你们操作这些设备,同时也想学,习撤马尔罕的金银错丝技艺——文明的传承从不是单向的,唯有交融才能生生不息。”
帐篷另一侧,几位来自南夏的云锦匠人正围着一位撒马尔罕老工匠,观摩他手中的金银错丝工艺。老工匠用细如发丝的金丝银线,在铜器表面勾勒出波斯风格的缠枝纹样,再用小锤轻轻敲打,让金属丝与器身完美贴合,最后填上珐琅彩,流光溢彩的纹饰瞬间让普通的铜器焕发新生。
“这种工艺的精髓在于‘错’与‘填’,力道要匀,火候要准。”老工匠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自豪,“我们家族传了七代,现在年轻人都嫌麻烦,愿意学的越来越少了。”
南夏匠人陈锦生接过老工匠递来的小锤,试着敲打金丝,却总也掌握不好力道,金丝要么弯曲变形,要么与器身贴合不紧密。“您的手艺太精妙了,”陈锦生由衷赞叹,“我们云锦的盘金绣讲究金线的平铺与缠绕,和您的错丝技艺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能将两种技艺结合,或许能创造出更特别的纹样。”
老工匠眼睛一亮。他早听闻南夏云锦的盛名,却从未见过实物。当陈锦生拿出一匹织有金银盘金绣的云锦时,老工匠忍不住伸手抚摸,云锦表面的金线随着光线流转,与错丝铜器的光泽相互呼应,仿佛跨越了地域的隔阂,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共鸣。
“我愿意教你们错丝技艺,”老工匠郑重地说,“也想学会你们的盘金绣,让这两种手艺都能活下去。”
VR设备的展示区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砚请卡里姆戴上VR头显,眼前瞬间浮现出南夏江宁织造局的全景:数百台改良织机有序运转,匠人们各司其职,云锦从织机上缓缓流淌,旁边的陈列馆里,从汉代的素纱襌衣到明代的妆花缎,历代丝织品一一呈现,甚至能清晰看到纹样的细节与织造的步骤。
“这就像亲临江宁织造局一样!”卡里姆摘下头显,语气中满是震撼,“有了这个,就算远隔万里,我们也能学习南夏的技艺了。”
“没错。”沈砚解释道,“这台设备储存了南夏数十种非遗技艺的数字档案,不仅有操作视频,还有3D建模的工具拆解,就算没有工匠现场指导,也能通过它入门。我们计划在撒马尔罕建立一个‘非遗数字工坊’,把这里的金银错丝、珐琅彩等技艺也录入进去,让更多人能接触到这些珍贵的手艺。”
就在商队与撒马尔罕手工业者交流正酣时,一支红毛夷的商队也抵达了港口。他们带着廉价的棉布与火器,试图拉拢卡里姆,许诺只要拒绝与南夏合作,就能获得更优惠的贸易条件。
“卡里姆会长,南夏的这些把戏不过是故弄玄虚。”红毛夷商队首领傲慢地说,“他们的织机再精巧,也比不上火器的威力;所谓的技艺传承,不过是想控制你们的手工业。跟着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利益。”
卡里姆没有丝毫犹豫,指着身后的非遗数字工坊与改良织机,坚定地说:“南夏带来的是文明的火种,而你们带来的只有贪婪与威胁。撒马尔罕的手艺人们需要的是技艺的进步与文化的共鸣,不是依附于强权的施舍。”
红毛夷商队首领脸色铁青,却不敢轻举妄动——南夏商队虽无重兵,但撒马尔罕的百姓与手工业者早已站在南夏一边,更重要的是,南夏水师的巡防舰已在附近的阿姆河口停靠,形成了无形的威慑。最终,红毛夷商队只能悻悻离去。
三个月后,撒马尔罕的非遗数字工坊正式落成。工坊里,南夏的云锦织机与撒马尔罕的错丝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