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她在现代做杀手时的基本功——隔离、监控、反制。
当晚,夜深人静。风染霜坐在灯下,铺开一张宣纸,用那支断墨的笔,蘸了点水,在纸上轻轻划了几道线。她在还原三日前的路线从降霜宫到乱葬岗,必经两条宫道,一个转角,一个石桥。每个节点,都该有值守或目击。
她的指尖停在石桥处——那里是御花园的边缘,夜里通常只有一名老太监守夜。
“秋枫,”她低唤,“明日去问问石桥的老太监,三日前深夜,有没有看到一队人,抬着‘尸体’经过。”
秋枫应了,又道“小姐,还有一事——今日下午,西陲国的使节到了,住进了驿馆。惠妃娘娘的兄长,也来了。”
风染霜眸色微沉。西陲国与南夏近年并不和睦,边境时有摩擦。惠妃兄长此时来京,绝非偶然。
她正思忖,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铃响——是她设在外院墙角的“听风位”。
风染霜瞬间起身,熄了灯,身形如影,贴到窗侧。她透过窗棂,看到一道黑影,正从外院墙角翻入,动作利落,像是练家子。
黑影落地,迅速避开巡逻的宫人,直奔内院书房。风染霜唇角勾起一抹冷弧——鱼儿上钩了。
她没出声,只在黑影即将触到书房门时,突然出手。指尖如刀,点向黑影的后颈。黑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一拳。拳风凌厉,带着杀意。
风染霜不退反进,手肘撞向对方肋下。两人在暗处交手数招,动作快得只剩风声。黑影显然没想到降霜宫的皇贵妃竟是个硬茬,渐渐落入下风。
“你是谁?”风染霜低声喝问。
黑影不答,虚晃一招,想要脱身。风染霜怎会给他机会?脚尖勾住对方脚踝,手上一用力,黑影踉跄倒地。她顺势扣住对方手腕,反拧——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黑影闷哼,疼得浑身发抖。
风染霜点亮一盏小灯,照向对方。是个陌生的太监,眉眼间带着一股狠厉。她在他腰间摸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西”字。
“西陲国的人?”她挑眉。
太监咬牙,不说话。
风染霜的指尖落在他的虎口处——那里有常年握刀的厚茧。她笑了笑,语气平淡“你不是太监,是杀手。”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太监疼得额头冒汗“说,谁派你来的?要找什么?”
太监依旧不答。风染霜眼神一冷,正要再施手段,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秋枫带着几名宫人“小姐!”
风染霜收了手,淡淡道“把他绑了,关进柴房。嘴封上,别让他自尽。明日一早,交给李德全。”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告诉李总管,就说——降霜宫抓到一名夜闯刺客,身上有西陲国令牌。”
——
三、帝王心与棋局
刺客被带走后,风染霜回到书房,重新点亮灯。她坐在案前,看着那枚“西”字令牌,指尖轻轻摩挲。
西陲国。惠妃。兄长。刺客。伪造圣旨。刘公公之死。
这些点,像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看似无关,实则环环相扣。
她正思索,门外又有通传——皇上驾到。
风染霜微微一怔,随即起身相迎。慕容冷越今夜没穿龙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墨发随意束起,少了几分帝王的威压,多了几分冷冽的俊朗。
他走进书房,目光扫过案上的宣纸,又落在她身上“刺客之事,李德全已报。”
“是。”风染霜躬身。
“西陲国的人?”他问。
“是。”
慕容冷越沉默片刻,走到案前,拿起那枚“西”字令牌,指尖把玩着“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风染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皇上,西陲国使节此时来京,惠妃兄长随行,而刺客身上有西陲令牌——这三者,若说无关,臣妾不信。”
“你想怎么做?”慕容冷越问。
“臣妾不敢擅专。”风染霜道,“但臣妾以为,此事需彻查。刺客为何夜闯降霜宫?他要找什么?刘公公之死,是否与西陲有关?惠妃娘娘,是否知情?”
她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语气平静,却字字直指要害。
慕容冷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前的风染霜,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怯懦草包,判若两人。她冷静、敏锐、甚至……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狠厉。
“你似乎很懂查案。”他淡淡道。
风染霜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妾只是不想再不明不白地‘死’一次。”
慕容冷越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带着一丝玩味“你不怕?”
“怕。”风染霜道,“但怕无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顿了顿,补充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忌惮风家。家父被贬,臣妾失宠,这都是您的旨意。臣妾不求复宠,不求家父回京,只求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