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威览信冷笑:“司马氏果真无所不用其极。既不能正面取胜,便想借蛮夷之力扰我后方。”当即下令:“命公孙度加强沿海警戒,凡无符节之船一律扣押;另派使者赴倭,宣我天威,晓以利害,若卑弥呼肯断绝魏援,则许通商互市,共享太平。”
五月,成都再遣使至,带来刘禅亲笔诏书及诸葛亮生前遗留兵书残卷。诏书中言:“朕倚卿如股肱,望卿早定中原,迎我还都洛阳。”又加封麋威嫡子麋绪为“奉车都尉”,留侍宫中,实为示信而非挟质。
麋威接诏跪拜,泪湿衣襟。当晚独坐书房,翻阅诸葛遗书,见一页批注写道:“用兵之道,不在奇胜,而在持久;得民之心,胜于得城池。”他久久凝视,喃喃道:“孔明先生若在,必与我同心。”
六月酷暑,疫病流行于江北诸营。麋威亲赴前线巡视,见士卒多有发热腹泻者,立即传召医官问策。有南阳名医华恒之徒裴玄进言:“此乃暑湿所致,当清热解毒,避秽防疫。可用藿香、佩兰、菖蒲等药煎汤熏屋,另设井水分饮,严禁共用器具。”麋威一一采纳,并下令各营每日煮药分发,病者隔离治疗,死者妥善安葬。
他自己亦不避风险,每日亲入病帐探视,亲手喂药。有士卒感动泣下:“将军贵为三公,竟如此待我等贱卒,纵死亦无憾!”麋威答曰:“你们不死于战场,而亡于疾病,是我之过。只要尚有一线生机,我必竭力相救。”
半月之后,疫情渐平。百姓闻之,更加敬服。丹阳山越族长老携牛酒前来致谢,称:“吾等僻居深山,世代被视为化外之民,今见汉官不仅不征徭役,反派医送药,实乃仁政泽被四夷!”遂率三千户归附,愿编入户籍,纳赋服役。
七月,陆胤上疏建议:“今江南粗定,宜兴礼乐,正名分,立太子,以固国本。”麋威览奏沉思良久,召集群臣议于太初殿。
“立储之事,关系社稷根本。”麋威正色道,“然我非帝王,仅为上公摄政,岂敢擅议皇嗣?此事当由陛下圣裁。但我可为天下倡:自今岁起,每年秋闱选拔贤才,不限门第,不论南北,凡通经术、晓兵略、善政事者,皆可应试。考中者授官任职,优者入中枢参议,谓之‘科举取士’。”
群臣哗然,旋即赞叹不已。
张星激动道:“此制一立,则寒门子弟亦有望登朝堂,打破世家垄断,实乃千秋伟业!”
廖淳亦言:“昔曹操唯才是举,然终归权臣姿态;今主公行科举之法,是以制度安天下人心,高远得多!”
于是八月正式开设“建业贡院”,首科取士三百人,其中竟有两名女子化名应试,文章出众,名列前十。事发后无人追究,反而传为佳话。麋威得知,特召二人入见,赞曰:“巾帼不让须眉,何须隐姓埋名?从今往后,女子亦可入学从仕,若有才能,照样封官授爵!”
消息传出,江南女子争相入学,里学之中常见红妆执卷,诵读之声不绝于耳。
九月,北方传来惊变:司马昭被押送成都途中,竟于栈道遇袭逃脱,不知所踪。同时,河北幽州一带出现神秘势力,打着“复兴魏室”旗号,聚众数万,攻掠城池,首领自称“晋王世子”,疑似司马昭余党。
麋威闻讯不惊,反而冷笑:“司马家血脉阴魂不散,果然难缠。但他们忘了,真正的力量不在阴谋诡计,而在民心所向。”当即下令:“加强边境巡查,封锁各处要道;同时广布细作,查访其幕后主使。另命王平率骑兵两万驻守涿郡旧地,以防其勾结鲜卑、乌桓南下。”
十月,荆州局势彻底稳固。魏延遣使报捷:夏侯霸因屡战不利,又被朝中政敌攻讦,忧惧成疾,已卸职归洛阳。新任荆州刺史怯懦无能,闭城自守,不敢妄动。江陵一线,固若金汤。
麋威欣慰之余,提笔修书一封,遣使送往公安:
> “魏将军忠勇贯日,镇守西陲,功盖寰宇。昔日关公孤军奋战,今汝据险而守,前后呼应,可谓继其遗志。愿与将军共勉:宁负千难万险,不负汉室江山!”
魏延读罢,伏案痛哭,回书曰:“末将虽老,肝胆犹存。只要一息尚在,必使敌寇不敢窥我江陵一步!”
十一月,第一座“义塾”在吴县建成。校舍十间,教室、宿舍、食堂俱全,教师由退役老兵与本地儒生共同担任。首批招收学生八十人,皆为贫寒之家子女,免除一切费用。麋威亲题匾额:“育才兴邦”。
他更规定:凡各地新建义塾,官府拨款三分之二,其余由乡绅捐助,记入“功德簿”,每逢春秋祭祀,公开表彰。一时之间,捐资助学者络绎不绝,短短一年内,江南共建义塾一百三十七所,受教孩童逾万人。
腊月,雪花纷飞,建业城内外银装素裹。麋威照例前往忠烈祠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