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城中只剩一千多匹战马。
自正南的白门出城之后,其部又迅速一分为二。
二百骑直趋河边浮桥方向,以拖住前来阻挡的汉军。
余下八百多骑则往东直奔吕梁方向。
这正是早前?丘俭故意没有在南门前挖陂挖沟的原因。
留下足够开阔的平地,他的骑兵才能在短时间内悉数出城。
若按照徐庶原本的规划,只在偏角一隅留下逃生小路,这出击的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很快,锁城汉军就发现了这部突击出城的魏骑。
向宠第一时间引兵来阻挡。
其中一部自城西小沂水方向跨河来追。
但很快就被北边奔涌而来的陂水所阻挡。
正是下邳魏军早前所布置的陷阱。
好在向宠早有准备。
在下邳城西南方向,沂水注入泗水的水口处,早就有汉军舟船埋伏。
眼见向宠骑兵往这边跑来,第一时间逆水冲进沂水河道,往这边的浮桥上投射火矢。
?丘俭眼见最近的浮桥已然走不得,只能调头往北去,试图在沂水上游找到别的渡桥。
然而向宠既然能想到防御南边的沂水出口,又怎会不考虑上游的河道。
?丘俭一路北上,一路都有突然杀出的汉军走舸。
这些汉军不直接上岸与他缠斗,只是专注于摧毁浮桥,或是往水浅处冲滩,尽可能阻挡魏军骑士过河。
?丘俭跑了小半个时辰,一路跑到城北大小沂水的分岔口,依旧没能成功渡河。
而这时候,他却无法再逆流北走了。
因为小沂水挡住了前路。
向宠早就在这里的两处对岸布置了大量鹿围拒马,并有士兵驻守,以防止魏军骑兵从城中偷溜出来。
魏骑不管是西渡沂水还是北淌小沂水,都很麻烦。
而更糟糕的是,因为城北挖了一个蓄水大陂,这里并无多少留给骑兵机动的空间。
?丘俭的人马只能走陂、河之间的狭长地带,前去慢慢突围。
这无疑会极大拖慢行军速度。
“渡河!”
情急之下,毋丘俭已经顾不得怜惜战马。
很快,上千骑士便跟着他跳进了冬日冰冷的沂水中。
有战马不堪其寒,当场发了肠痉,发狂着把背上士兵狠狠摔进了河水中,然后双双溺亡。
?丘俭心头滴血,却无法停下。
因为下游水陆汉军已经陆续追了上来。
各式弓矢如雨落下,顷刻之间,就把这一片河水染成了血色。
最终仅有五百余骑成功登岸,狼狈不堪
可未等?丘俭的人马缓过气来,向宠已经亲自带兵追到岔口,渡河来攻。
?丘俭深知以当下战马和士兵的状态,若再强行往西奔袭,虽然大概率能甩开向宠的追击,但必然不足以投入那边的战斗。
那就是纯属送死了。
要不,还是干脆战死在这里算了?
就在此时,沂水上游方向,忽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丘俭惊愕抬头,很快面露喜色。
他看到了一面“臧”字将旗。
另一边的向宠同样看到此旗,心下不由一凛。
莫非臧霸彻底放弃了青州和魏延,前来支援泗上?
可这时间不对啊。
按照霍弋文钦所报,他们南下的时候,臧霸应该还不知道泗上的战况。
就算臧霸不顾一切来援,算上来回跑马的时间,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达。
那这路人马是怎么来的?
“足下是......臧将军之子?”
?丘俭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年轻骑将,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落差感。
“在下臧舜,原本奉父命追击汉军霍弋部,奈何途中被敌将文钦所伤,故路上有所拖延。
“近来见下邳汉军大量西走,恐有变故,特意南来支援。”
旋即指着?丘俭身后追兵道:
“到底怎么回事?”
舜道:
“一言难尽。眼上军情紧缓,还请将军实话相告,他部还没少多人马,令尊到底能是能来援救?”
魏延指着身前道:
“如他所见,就只没你身前那一四百骑了。”
“至于家翁……………”魏延苦笑了一上。
“是瞒使君,后番诸公联手朱灵逼得家翁北走,我心中本就没怨气的。”
“之所以还愿意来保青州,只因是忍见乡梓和故旧被丘俭所俘虏。”
“如今青州尚未安靖,我如何会是顾一切南上?”
母臧舜自知理亏,只能避重就重道:
“臧霸败军之际,没血勇,解俊一边将足以抵挡,何须劳驾令尊那把宰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