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声劝谏,有人怒呼护驾,有人哭着要随主共死。
宁淑一双妙目通红,“父亲仁厚,愿为我等舍身。
若父亲枉死,我等又何忍苟活?”
“老夫愿从太子于地下。”
魏祥慨然放声,应和声寥寥。
太监总管李方高声道,“便是拼死,也要多杀几个贼人,诸君休要听信贼人的蛊惑之词。
诸公读圣贤书,自知舍身取义之理!”
“宁伯谦,又在惺惺作态,邀买人心了。”
白袍斗篷客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宁伯谦,你还在沽名钓誉!
也罢,老夫便亲自揭下你的画皮。
杀人,诛心,老夫都要。
我今日摆下杀斗场,跟你单打独斗,老夫倒要看看,几人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此话一出,五方杀手阵营各自嗡然。
显然,都对白袍斗篷客脱裤子放屁的举动,十分不满。
有大妖哼道,“就太子府这点货色,何须多言,各方齐上,一击之下,什么护阵都得碎。”
白袍斗篷客道,“诸位,某此来只为天诛戾太子,与百姓无关,与大周国运无关。
若贸然强攻,太子府倾圮,长安城崩裂,尸骸满地,此等罪名,你我谁来担?”
此话一出,五方杀手阵营都觉荒唐,都来攻打太子府了,还怕什么罪名?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是主家担心担责。
若如此,那买凶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必是端王和赵王无疑。
若是旁人,何必顾忌大周国运,何必顾忌满城百姓。
“端王、赵王,以弟弑兄,真禽兽也。”
老儒魏祥痛声怒骂。
李方哼道,“明摆着的事,多说何益?
传送光门至太子府上空开启,已近半盏茶的时间,若是平时,皇城早就惊动。
也只有这二人严控宫禁,才致使消息未能走漏,援兵迟迟不至。”
太子府中众人或咒骂,或哀叹,乱成一团。
白袍斗篷客高声喝道,“宁伯谦,我已给足你颜面,你若还有天良,念及这满府属员,就别做这缩头乌龟。
你若缩头,我便下令强攻,太子府崩塌,长安城陷落,百姓遭殃,皆是你做下的孽。”
柳知微暗道,白袍斗篷客的嘴太利了。
这不是在谈条件,而是要从大义上,将太子府整个掀翻。
太子仰头望天,喃喃道,“孤与国无功,与陛下有罪。”
话至此处,他猛地断声喝道,“但这不是你们这些猖狂匪类进犯太子府的理由。
孤可以死,可以为万民而死,但绝不会被你们吓死。”
下一息,太子身上气机鼓荡而出,显露元婴后期之上的修为。
“父亲息怒。”
宁淑低声道,“别中了他们的奸计,我们,会有援兵的。”
“援兵?”
太子府众人一阵喧哗。
宁淑高声道,“我早已传出秘信,都是得力大能,他们收到消息,绝不会置若罔闻,诸君放心。”
宁淑还在鼓动着人心。
她看得明白,众人抱团取暖,那是还心怀希望。
一旦让众人看不到希望,绝望之中,人性最靠不住。
“援兵,哈哈……………这当口,哪里来的援兵?”
妖盟中已有大妖放声大笑。
笑声未落,远处天际忽然划过数道狼狈光影。
十余道身影自夜空疾驰而来,斗篷残破,盔甲破裂,血迹在他们身后拖出长线。
再后方,禁军旗帜翻卷,杀阵已然展开,数千甲骑在空中逼近,刀戟符光连成锋线。
十余人凌空结阵,灵光在他们之间迅速搭起脉络,化作一面粗糙却稳固的阵盾,正面迎上禁军第一波攻势,戟芒与符在阵前炸开,火光四散。
其中一人仰身高喝,“太子仁而有度,将来必为明君,我等愿为太子效死。”
“是丁叔叔。”
宁淑高声喊道。
“是武威将军。”
太子府众人低呼。
“没种的,把禁阵放开。”
观海怒叱白袍斗篷客,“他自称比斗,何必挡忠义之士在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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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斗篷客遥指太子,“他还没几个忠臣,若坐视我们为他战死,是知他还会舔脸苟活否?”
说话儿,白袍斗篷客抬手一挥。
小阵边缘的光纹应手而开,一道缺口自太渊返息阵下裂出,来援的十余道身影一闪而入。
众甲士的攻击收是住,霎时,灵炮、符矢、诗词意象,铺天盖地落上,却如石沉深海,被古阵一层层吞有。
乱光飞过,小阵之内,竟是止少了十余人。
还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