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份客气之下，审视的目光却毫不掩饰。
“啊？要预约啊……”
沈妙扮演着一个有些内向怯懦的学生，闻言后退了半步，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那……那好吧，我下次再约。”
她看起来有些失望，转身慢吞吞地离开了。
工作人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商场的人流中，脸上的笑容这才淡去，转身回了咨询中心内。
而另一边，拐过一个转角的沈妙，脸上的怯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有鬼。
绝对有鬼！
一个开在人流量这么大商场里的培训班，居然搞预约制，还不让进门？
这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样子，分明是在筛选和防备什么。
沈妙没有走远，而是走进了斜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她看似在低头玩手机，但一缕无形的灵识，已经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墙壁，探入了那家“昆仑仙缘咨询中心”。
灵识所及，里面的景象让她的心脏猛地一沉。
教室里坐着二三十个年轻人，一个个都闭着眼睛，神情狂热而陶醉。
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正在讲台上口若悬河，讲着什么“引气入体，洗涤凡尘”。
但沈妙“看”到的，却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整个教室里根本没有半点纯净的灵气，反而弥漫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如同油污般的灰黑邪气！
这些邪气正从讲台上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毒蛇般钻进每一个学员的身体里。
学员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吸入的不是什么仙气，而是正在污染他们神魂、吞噬他们生命本源的剧毒！
他们的脸色在灵识的感知下，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生命精气正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定的速度流逝。
而他们自己，却还以为是脱胎换骨的前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狂热。
这不是骗钱。
这是在养蛊！
是在用普通人对修仙的渴望，将他们一个个转化成邪祟的温床和傀儡！
沈妙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立刻就想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学院，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一旦打草惊蛇，这帮人立刻就会作鸟兽散，再想把他们揪出来就难了。
必须抓到主谋！
就在这时，咨询中心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梳着油头，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但气质却显得无比猥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不大，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几个年轻女工作人员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过，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淫邪。
“王老师！您来啦！”
之前还一脸职业假笑的工作人员们，看到这个男人，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至极的表情，恭敬地躬身行礼。
被称作王老师的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里面的‘材料’怎么样了？火候差不多了吧？”
材料？
火候？
听到这两个词，沈妙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她决定了。
不走了。
今天就在这里蹲守，等这个所谓的“王老师”出来，直接将他拿下！
……
与此同时，魔都。
方源和芙莉莲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面前这栋金碧辉煌的购物中心。
“方源，就是这里吗？”
芙莉莲碧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
“嗯，网页上写的地址就是这。”
方源点了点头，正准备带着芙莉莲进去。
咨询中心的玻璃门恰好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林雪。
她看起来比高中时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像是没休息好。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方源。
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方源身边，那个金发碧眼，漂亮得如同精灵般的女孩身上。
芙莉莲正好奇地仰头看着商场的巨幅广告牌，很自然地靠方源很近。
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雪的心脏。
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站在方源身边？
一个阴冷、恶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方源就是你的了。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充满诱惑力，让林雪的呼吸猛地一窒，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攥紧。
“林雪？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