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邸？”
李恒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让茨木童子的妖魂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刚才提到了这个词。”
“我很好奇。”
“先前在龙国，我也听过一些关于炼气士和妖魔由来的故事，但似乎都语焉不详。”
“你，活得够久，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李恒的声音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压迫感，让茨木童子感觉自己的妖魂都快要被碾碎了。
他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己的机会。
一个用秘密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回……回禀上神！”
茨木童子不敢有丝毫隐瞒，声音颤抖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在……在无比久远的上古时代，这个世界的主宰，并非我们妖族，也非人族。”
“而是一些……生而为神的存在。”
“我们称其为，先天神邸。”
李恒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先天神邸？
听起来就逼格满满。
“他们生来便掌控天地法则，永生不死，是世界真正的主人。”
茨木童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浩劫降临。”
“原本永生不死的神邸，开始……开始陨落、消亡。”
“我们妖族，正是在那个神邸逐渐凋零的时代，才慢慢崛起的。”
李恒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这？”
“你活了这么久，就知道这点边角料？什么变故？怎么陨落的？”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啊！”
茨木童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小妖降生之时，神邸时代早已落幕，诸神黄昏已是传说！我所知道的，也都是从更古老的大妖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回想。
“不过……我曾听闻，有一些从上古存活下来的老家伙，因为在那场浩劫中受了无法逆转的重伤，便自我封印在了一些绝地之中，苟延残喘。”
“或许……或许只有等他们苏醒，才能知晓当年的真相。”
李恒没有说话。
看来，这个世界的历史，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水很深啊。
他换了个问题。
“那炼气士呢？”
“说说看，炼气士和你们妖魔，还有人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的版本是，你们妖魔为了圈养人族，传授了他们修炼的功法。”
李恒的语气带着几分考究的意味。
茨木童子不敢怠慢，立刻回答：“上神明鉴！此事……大部分确实如此。”
“但，有一点出入。”
“哦？”
李恒的灵识微微波动了一下，显然是来了兴趣。
“我们传授给人族的功法，并非我们妖族自身修炼的功法。”
茨木童子解释道。
“为何？”
“因为……不合适。”
茨木童子小心翼翼地措辞。
“我们妖族的功法，霸道无比，是以自身血脉为根基，吞噬天地灵气与万物精血来修行。人族体质孱弱，若是修炼了我们的功法，只有一个下场。”
“会被狂暴的妖力撑爆肉身，或者……被同化成不人不妖的怪物。”
李恒闻言，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林萧从樱花国传回来的那份邪异功法玉简。
那功法提炼灵力的关键，确实与寻常炼气士的功法截然不同，字里行间都透着对血肉的贪婪与渴望。
“变成半妖半人，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好吗？多了些帮手。”
李恒淡淡地问道。
茨木童子闻言，妖魂一哆嗦，苦笑着说：“上神说笑了……我们圈养人族，是为了……为了当做血食，提升修为。那半人半妖的怪物，血脉驳杂，味道又腥又臭，难以下咽，对修为也没什么裨益……我们……我们妖族，也是很讲究口感的。”
李恒：“……”
好一个讲究口感。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合着在这些妖魔眼里，人族就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高档食材。
而半妖，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科技与狠活儿的劣质合成肉。
“既然如此，你们传给人类的功法，又是从何而来？”
李恒追问。
这才是关键。
茨木童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但感受到李恒那道冰冷的视线，他浑身一激灵，再也不敢隐瞒。
“是……是我们从神邸的尸体上……研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