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小周就被崩了手。”
朱祁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见角落的草席上坐着个年轻工匠,右手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暗红的血。他心里沉了沉。
“罗马使团” 贡品里,那火绳枪他瞧着精致,枪管光滑得能照见人影,原以为照葫芦画瓢不难,没成想钻个孔就这么难。
“就没别的法子?”
他站起来,目光扫过院子里的钻床,足有二十张,可旁边的成品枪管却没堆多少,大多是歪歪扭扭的废料。
刘忠在一旁小声说:“臣让人去顺天府找过最好的铁匠,最好的钢铁,但速度还是很难加快。”
朱祁钰没吭声,走到西院的熔炉棚。
这里比东院热闹些,三个一人多高的土熔炉正烧得旺,火光从炉口映出来,把工匠们的脸照得通红。
炉旁堆着小山似的青铜块,有的泛着青绿的铜锈,有的还沾着采矿时的红土。工匠们用长柄铜勺从炉里舀出青铜水。
水是金红色的,像熔化的太阳,顺着勺沿往下滴,落在地上 “嘭” 地变成小铜珠。
“佛朗机炮铸得怎么样了?”
朱祁钰问负责铸炮的李工匠。
李工匠赶紧放下铜勺,用袖子擦了擦脸,脸上沾着的铜末子蹭出两道黑印。
他躬身回答道:
“回陛下,小炮铸了十门,三尺长的,试了两次,威力还行;可您要的六尺重炮,铸了三门,两门炸了砂模,一门试炮时……”
他话没说完,头就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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