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心领神会，猛地举起那颗蓝纹玻璃球，对准头顶的太阳。“唰” 地一下，一道蓝光从玻璃球里射出来，落在酋长胸前的贝壳项链上，项链上的贝壳片瞬间映出细碎的蓝光，像落了一地星星。
围在远处的孩子们 “哇” 地叫起来，几个光着脚的小孩不顾母亲的拉扯，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小手指着那道蓝光，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土着语，眼睛亮得像夜里的萤火虫。
陈武趁机往前走了一步，武士的木矛还对着他，却明显顿了顿。
那道蓝光慢慢移到武士的矛尖上，骨尖瞬间染上了一层蓝，连矛尖上的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酋长你看，”
陈武的声音不高，却能盖过海风，
“这珠子不仅能玩，还能照出你们没见过的颜色。你们的孩子喜欢，部落的女人也能用来装饰屋子。可这样的珠子，你们走遍这片海岸，能找到第二颗吗？”
他让李青把布包完全打开，十几颗玻璃球在阳光下滚了滚，红的像珊瑚，透明的像海水，每一颗都能折射出不同的光。
有个昆仑奴忍不住低下头，盯着一颗透明玻璃球里自己的倒影，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摸，又想起自己举着矛，赶紧收了回去，耳朵却悄悄红了。
酋长的目光也跟着玻璃球转，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连兽皮长袍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样。
孩子们已经围到了李青脚边，最小的那个才到李青膝盖高，伸手想抓玻璃球，李青笑着把那颗蓝纹的递过去，小孩立刻抱在怀里，对着太阳晃了晃，蓝光落在酋长的脸上，酋长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
“那…… 那一面镜子，五十根象牙，一颗珠子，十根。”
酋长的声音软了下来，举着矛的武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把矛放了下去，木矛杆戳在贝壳地上，发出 “笃” 的轻响。
陈武知道，这是部落服软的信号，他没得寸进尺，反而笑着说：“酋长爽快，我再加一颗小珠子，给你怀里的孩子玩 —— 但要多添两根象牙，如何？”
酋长低头看了看抱着玻璃球傻笑的孙子，又摸了摸镜子，立刻点头：“好！再加两根！”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昆仑奴喊了几句，三个昆仑奴立刻往茅草屋跑，没多久，就扛着一大捆象牙出来。
最边上的昆仑奴还多抱了一张晒干的羚羊皮，放在陈武面前，恭恭敬敬说道：“给…… 你们…… 垫船。”
陈武让李青把镜子和两颗玻璃球递过去，酋长接过镜子，赶紧揣进兽皮怀里，又把小玻璃球塞给孙子，孩子抱着珠子，蹦蹦跳跳地跑去找同伴炫耀。
部落的象牙储备显然不太够，这一次，部落几十年象牙积蓄清空。
此外，犀牛角、河马皮、鳄鱼皮等物资，也基本被交易一空！
不过部落的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吃亏，反而很快乐，甚至还想交易更多。
陈武笑着说：“这次带的少，下次来，多给你们带些，还有比镜子更亮的宝贝！”
酋长一听，眼睛更亮了，拉着陈武的手，往茅草屋里引：
“走！喝椰酒！吃烤木薯！” 他脚下的贝壳 “咯吱” 响，却没了之前的怒气，反而带着几分热络。
陈武回头看了眼李青，李青正指挥船员把象牙搬到船上，嘴角咧得老大。
这一趟，不仅压下了冲突，还赚了个满堂彩。
孩子们的笑声混着烤木薯的香气飘过来，陈武跟着酋长走进茅草屋时，心里清楚：这交易的主动权，从始至终都握在自己手里。
而对付土着，不一定要靠刀枪，也可以靠智慧。
离开时，部落的人都站在沙滩上挥手，昆仑奴们帮着船员把象牙搬上船，阳光下，那些象牙泛着柔和的光，和船帆上的朱红印记相映成趣。
李伯掌舵时，忍不住回头看：“这地方的人倒和善，那昆仑奴看着凶，手底下却稳得很。” 陈武望着渐渐远去的棕榈树，笑着说：“往后的路还长，说不定还有更奇的事等着咱们。”
船队再往南行三日，遇到了一片曲折的海湾。
这里的海水更浅，岸边的泥地上满是蹄印，有了之前的经历，陈武指着蹄印说：“这是河马的印子，小心点，这兽发起疯来能掀翻小船。”
海湾边有个靠捕鱼为生的渔村，村里的房子都是用椰子壳和茅草搭的，架在木桩上，离地面有半人高。
他们猜测，这是为了防止涨潮时海水淹了屋子。
渔村的人比之前的部落更懂交易，见船队靠岸，立刻有几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划着独木舟过来，舟上放着新鲜的海龟蛋和晒干的珊瑚。
“生意人？” 为首的男人说道，“你们有什么？”
李青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了过去。
那男人接过镜子，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