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座地宫震动!
无数声音同时响起??
有女子无声呐喊,有孩童哭泣,有老者叹息,有战士临终低语……
它们不是攻击,而是恳求。
【不要翻开。】
【你会听见太多不该听见的事。】
【有些真相,会让人疯掉。】
“我知道。”崔九阳咬牙,“可如果连听都不敢听,我们凭什么说自己已经改变了?”
他猛地抽出黑册。
轰??!
书页自动翻飞,一页页投影于空中:
- 某位德高望重的宗师,亲手毒杀亲弟,只为夺取其觉醒的“共情天赋”,因惧怕世人皆能感知彼此痛苦;
- 一位母亲为保儿子修行资质,献祭双胞胎女儿魂魄,谎称她们夭折;
- 数百年前,妖族曾主动求和,送出三位长老作为质子,却被活埋于镇妖塔下,碑文刻“逆贼伏诛”;
- 更惊人的是,彼岸花并非天然生成,而是由万千被迫沉默者的怨念浇灌而成,最初的种子,正是守言临死前咳出的最后一口气。
“原来……我们一直恐惧的东西,是我们亲手制造的。”李明月跪倒在地,泪水滑落,“我们害怕听到别人的心声,因为我们怕被听见自己的罪。”
胡十七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空中一页。那是一幅画面:守言站在高台之上,双手被锁链贯穿,口中塞着铁布,眼中却无恨意,只有深深的悲悯。她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唇形微微开合。
胡十七突然读懂了。
“她说……‘请别再让任何人,只能用死来说话。’”
那一刻,整座地宫静得可怕。
良久,崔九阳缓缓合上黑册。它在他手中化为粉末,随风飘散。但他知道,那些文字已刻入灵魂。
“从今天起,”他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再只是天狐后裔,也不仅是守瞳继承者。我是守言意志的延续者。我要让这个世界,变得配得上她的牺牲。”
他们回到小店,将今日所见所闻,一字一句记录下来,封入新的符匣。这一次,他们没有隐藏,而是将其置于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并附上一张纸条:
**“你可以选择不看。但请记住,逃避不会让痛苦消失,只会让它在别处重生。”**
消息迅速传开。
起初是质疑,有人怒斥他们“亵渎先贤”“动摇修行根基”;也有世家派人前来威胁,要求交出所有记录。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地走进店里,站在那枚漆黑符匣前,站了很久很久。
第七日,第一位访客留下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曾是镇邪司执法使。他颤抖着取出一枚戒指,放入柜中:“这是我杀死的第一个人……我的同门师妹。她发现了我修炼禁术,我没有辩解,直接割断了她的喉咙。那天她说‘师兄,我可以帮你’,可我只听见了威胁……三十年了,我每天梦见她睁着眼睛看我。”
他走后,符匣亮起,浮现出一对少年男女并肩练剑的画面,阳光正好。
第八日,一位年轻女子带来一只录音笔。她是一名基因改造异能者,因童年被实验改造而憎恨父母。直到昨夜,她无意翻出母亲日记,才知道当年父母是被迫签下协议,而母亲在她被带走当晚就跳楼自尽。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怪物。”她哭着说,“可真正残忍的,是那个让我们互相伤害的世界。”
第九日,一名妖族青年走入店内。他额头长角,通体覆鳞,眼神警惕。他放下一块骨片,上面刻着古老咒文。
“这是我们族中最恶毒的诅咒之一。”他说,“但它原本是祝福??祈愿亲人平安归来。后来被人类篡改,成了‘令敌肝胆俱裂’的杀招。”
他抬头看向三人:“我想……重新学会说真话。”
越来越多的人来了。
有警察坦白曾刑讯逼供导致无辜者冤死;
有记者承认为流量编造妖族暴行新闻;
有父母哭诉对孩子过度期待造成的心理创伤;
甚至有修行者跪下忏悔:“我嫉妒师弟天赋比我高,所以在试炼中推了他一把……他掉进了归墟渊。”
每一个故事都被接纳,被封存,被照亮。
而地底深处,那粒金芒的闪烁频率,竟渐渐与店内符匣的亮起节奏同步起来。它不再孤独,不再焦躁,像是终于找到了共鸣的脉搏。
某夜,月圆。
崔九阳独自坐在院中,仰望星空。李明月轻轻走来,依偎在他身旁。
“你觉得,这一切会有尽头吗?”她问。
“不会有。”他摇头,“只要还有人心存恐惧,就会有声音被压制。但我们至少可以做到??不让它们彻底消失。”
“就像你一样。”她侧头看他,“一百年前你死了,可你的不甘活了下来,变成了血瞳。而现在,你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