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弩枪和投矛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不断有扛着盾牌和树干的野猪战士被射倒,在战场上滚做一团。
然而,在嗜血术和狂暴术的双重作用下,这些野猪兽人展现出了惊人的疯狂与韧性。前排的同伴倒下,后排的立刻红着眼睛补上位置,抬起沾满血污的战争工具,嚎叫着继续向前。
一部分皮糙肉厚的家伙,就算身中数箭,还能持续冲锋!
“砰!”
第一根巨大的树干被重重地架在了宽阔的壕沟之上,树干的另一端砸在壕沟对岸,溅起一片飞扬的冻土。
防守方有些顾不过来了。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更多的“桥梁”被架设起来。
“冲过去!撕碎那些只会躲躲藏藏的猫咪!”
红着眼的野猪战士们发出兴奋的嚎叫,踩着满地凌乱的尸体和破碎的木盾,一个接一个的冲上了这一座座独木桥。
有的因为被弩弓击中,坠入深沟,有的是因为脚滑踉跄,滚落谷底,但终究有一部分战士冲过了大半距离,并最终奋力一跃,落到了壕沟的对岸。
“成了!”
接下来,是双方的近距离绞杀。
冲过壕沟的野猪战士虽然数量还不及防守的猫族,但他们个体力量大,抗打击能力强,在战斗力上显著的高出猫族战士一筹。
猫族战士则是依靠敏捷的身手和互相之间的配合,在堡垒间的空地上且战且退,利用预设的陷阱和障碍物节节抵抗,流动防御。
不时有落单的野猪人被从阴影中窜出的猫族战士割开喉咙,也不断有猫族战士在硬碰硬的对决中,被野猪兽人短促冲锋的力量连人带武器砸飞。
箭矢破空的尖啸,巨木砸地的闷响,野猪人狂野的战斗咆哮,猫族战士尖利的哈气警告,以及那些武器盔甲金属碰撞的铿锵,混杂着伤者与垂死者的哀嚎,汇聚成了一片巨大的喧嚣,笼罩着整个前沿阵地。
而在这片战场身后,兽族苦工和奴隶正在督战队的逼迫下,将填充物不停的丢进壕沟。
原本宛如天堑的深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平。
黑嘴酋长眼看大势已成,发出了志得意满的大笑,他已经看到了敌人的结局。
“小猫咪!滚回你娘怀里吃奶去吧!”
“踏平他们!”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在付出了超过一千名精锐战士,以及数倍于此的苦工和奴隶的生命之后,“黑嘴”部落终于成功占领并填平了玄水城外围的第一道壕沟防线。
猫族战士丢下了一片狼藉、布满尸骸和破碎武器的战场,仓惶撤退,野猪人的旗帜被插在了那些焦黑的堡垒顶端。
在前方,是一排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木栅栏。
“让孩子们喘口气,接着冲,我们今天就冲进寨子里,拿那些小猫咪的脑袋当球踢!”
获得了局部战场的胜利,“黑嘴”部落士气大振,嚎叫声此起彼伏。
短暂的休整之后,更加庞大的野猪人队伍,跨过被尸体和沙石填平的壕沟,踏着同伴和敌人的遗骸,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向着那道单薄的木栅栏发起了他们认为的“最后一击”。
然后,他们就又被拦住了。
冲在最前面的野猪战士猛地刹住了脚步,因为惯性,后面的战士甚至撞到了他们身上,引发了一阵兵荒马乱。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后面的军官怒吼道。
为首的野猪战士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前方,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沟……沟!该死的,还有一条沟!!”
黑嘴踩上一名亲卫的脊背,抬眼看去,觉得一股寒意席卷而来,浑身汗毛倒竖。
在被推倒的木栅栏后面,是又一道壕沟,一模一样的宽度,一模一样的向两边无限延伸,俨然是一道大地的裂口,横亘在通往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在壕沟背后,那些“小猫咪”们又一次架起了大弩长枪,那一双双发亮的眼睛,如同是无声的嘲讽——欢迎再次光临!
“呃……啊……啊啊啊!!!”
黑嘴酋长愣了片刻,随即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怒火直冲头顶,暴跳如雷,连声嘶吼!
“该死的!这些该死的、该被扒皮抽筋的家伙!他们是混进了老鼠的血液吗?!怎么能这么挖洞?!啊?!”
“让后面赶紧把木头运上来,进攻,继续进攻!”
怎么说呢,顶着嗜血术消退之后的衰弱,野猪兽人凭借怒气又发动了一轮进攻,然后,战场上充满了烤猪的香味。
可惜,玄水城自产的喷火器,持续时间还是短了些!
黑嘴彻底疯狂了。
他展开了全线突击,不计伤亡的全线突击。
怎么说呢,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黑嘴”部落仿佛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循环的噩梦。他们重复着冲锋、架桥、肉搏、炙烤、填壕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