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广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让整个朝堂都沸腾起来了。
那些从没听见过盛昭心声的官员,听了梁大人的控诉,个个面露骇然,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当街行凶?还将人打得重伤昏迷?这......这小盛大人未免也太......”
“年轻人升迁太快,难免气盛,可这也太过火了!”
“这梁大人之子再怎么样,也是官宦子弟,怎能下此重手?此举与市井泼皮何异?”
“陛下再宠信,此事,也难以偏袒了,否则难以服众啊!”
“是啊,这也太稳不住气了,实在是莽撞。”
“梁大人爱子心切,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他们看向梁永广的目光中都带着同情。
早就听闻梁大人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十分爱护,竟然被那盛昭当街殴打。
怪不得梁大人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当庭弹劾她。
这盛昭,真是恃宠而骄,行事暴戾!
要他们说,这女子本就不该入朝为官。
那盛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教的,竟教出这种混账女儿出来。
简直是无法无天!
小小年纪就当街殴打官员子嗣,长大了不得随意杀人啊?
然而,大部分能听见心声的官员,反应却截然不同。
礼部尚书张廷敬甩了甩官服的袖子,嘴角撇了撇。
扯淡!
小盛大人打他?
那肯定是他该打!
他儿子要是没干什么缺德事,小盛大人会动手?
她闲得慌吗?手不疼吗?
这梁广永在这儿哭天喊地,怎么不说说他那宝贝儿子干了什么好事,才惹得小盛大人亲自出手管教?
景安帝缓缓扫过下方的百官,看着大家的反应,目光在那些指责盛昭的官员脸上稍作停留。
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
这些,大抵都是听不见心声的。
就在梁永广哭诉的间隙,郑流郑大人率先出列。
“陛下,臣以为此事定有隐情!”
他怒视梁永广。
“梁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小盛大人毫无缘由的行凶,但诸位同僚们谁不知道,小盛大人虽年纪小,却最是明辨是非,你儿子若是循规蹈矩,她会无缘无故动手吗?”
“为何她不打别人,偏偏打你儿子?你们梁家有反省过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不少官员都愣住了。
众人:“......”
景安帝:“......”
盛怀肃:“......”
还能这样?
梁永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郑尚书久久说不出话来。
“郑大人,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难道我儿被打,反倒成了他受害者的错?!真是岂有此理!”
薛丞相见此,缓步出列,语气平和却字字犀利。
“梁大人息怒,郑尚书话糙理不糙,小盛大人入朝以来,所办案件无一冤假错案,她若动手,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梁大人何不问问令郎,昨日究竟做了什么?”
薛丞相不愧是坐上丞相之位的人,气势顿时就上来了。
她家闺女是盛昭亲入敌国救出来的,只要她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事,薛家一定站在她那一边。
更何况,他也是能听见盛昭心声的,知晓她的品性,确实是个好孩子。
至于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就不必在意了。
梁永广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语塞,气得面色涨红。
“你,你们......”
“陛下,臣有话要说。”
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文官队列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翰林院的孟之行孟大人站了出来,沉着一张脸出列。
嗯?那不是梁永广的女婿吗?
梁家生了五个女儿,样貌都生得不错,其中二女儿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孟大人便是梁二小姐的追求者。
足足追了两三年才终于抱得美人归,更是京城中的一段佳话。
看他这模样,是要为自家岳父说话了。
孟之行先是对着景安帝躬身一礼,然后转向满朝文武。
“郑尚书,薛丞相所言,下官以为皆是从情理出发,然而。”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朝依法治国,讲究证据确凿,程序公正,姑且不论梁六公子品性如何,盛昭盛大人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之子,致其重伤,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他看向刚才为盛昭说话的几位大臣,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