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笑着,亲自给太后递上一杯热茶,“儿子特意来陪母后说说话。”
太后正拿着把小剪刀悠闲的剪花枝,闻言看了景安帝一眼。
这倒霉儿子怎么来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不都在御书房忙着批奏折吗?
看着时辰应该还没吃午饭呢,怎么这么早就来找她唠嗑了?
该不会又要耽误她午睡吧?
完了!
能不能考虑下老人家啊!
上次被盛昭那丫头知道她给皇帝汤里下蒙汗药的事,她现在真的收敛了很多。
已经很久没下了!
今日倒是来不及准备了......
太后心里慌得一批,面色却笑得慈祥。
“皇帝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儿子想着多日未与太后谈心,心中甚是挂念。”
景安帝说得认真,一屁股坐在太后身旁的软榻上,俨然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太后:“......”
她默默放下剪刀,开始在心中思索。
现在让嬷嬷去太医院取药还来得及吗?
要不直接在茶里放点安神的?
还是假装头晕?
景安帝浑然不觉太后的内心挣扎,还在那滔滔不绝。
“母后您看这盆花,开得真不错,甚是娇艳,不如儿子再让人送几盆新品种来?”
“对了,御膳房新来了个点心师傅,口味很独特,可要尝尝?”
太后面上含笑点头,见儿子孝顺,倒也心情不错的聊了好一会。
然后景安帝越聊越起劲,从赏花说到点心,从点心说到今年秋猎。
太后果断打断,“皇帝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用午膳吧。”
吃吧吃吧,吃饱了总该走了吧?
景安帝从善如流,答应的非常爽快。
“好好好!还是母后疼儿子!”
用膳期间,景安帝吃得格外香甜,一边吃还一边点评。
“这鱼蒸得倒是新鲜!”
“嗯~这汤也不错!”
“这个好这个好,开胃!”
太后:“......”
好吵啊!
吃都堵不住他的嘴!
好不容易熬到午膳用完,宫人撤下碗碟奉上清茶。
太后刚松口气,以为他总算要走了。
却见景安帝惬意的往椅背上一靠,捧着杯茶啜了一口,慢悠悠道。
“母后这里的茶就是香,刚用完膳,正好陪母后说会儿话,消消食。”
太后:?
还聊?
这都一个时辰了!
再聊下去都要聊到他三岁尿床的事了!
这糟心儿子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
她只想睡午觉啊!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扶着额头也往后一靠。
“哀家......哀家突然有些头晕......”
景安帝立即关切的凑上前。
“母后可是中暑了?儿子这就传太医!”
“不必!”
太后猛然坐直了,又赶紧虚弱的靠回去,“就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得歇会儿......”
景安帝了然,立即起身殷勤的扶住太后的手臂。
“那儿子扶母后去歇息,必在床边好好守着,您放心睡,儿子给您打扇。”
太后:“......”
......
就在景安帝在太后宫里蹭吃蹭喝,谈天说地的时候,御书房外的芸嫔已经快把手里的帕子搅烂了。
芸嫔觉得自己腿都要站麻了!
她今日还特意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发只松松挽着,簪了一只简单的素银簪子。
脸上脂粉擦得很薄,眼睛还特意揉红了。
这可是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早上的,就是要达到我见犹怜的效果。
那种受尽委屈还强撑着的坚强模样,陛下最吃这套了!
今日务必要在陛下面前表现得既委屈又隐忍,既柔弱又识大体。
定要赶在那姓江的老东西醒来前,让陛下下旨处置!
呵,那老家伙伤那么重,量他也是醒不过来了。
就算侥幸醒来,嗓子废了手也废了,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能翻出什么风浪?
到时,她宫里所有人都能作证,那个死老头对他图谋不轨,不信他还能有命活下去!
可......陛下人呢?
往日这个时辰,陛下早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呀?
今日朝中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耽搁了?
“含枝。”她压低声音问身后的贴身婢女,语气中带着焦躁。
“再去问问,陛下到底何时过来?”
含枝也是心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