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正在故市协助修建冷库,闲暇时间拿出背包里的一纸调令。
上头的人说聂维扬需要一个能改变温度的人,寒江雪虽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她的运动能力……虽然能长时间维持耐力输出,但爆发力实在不足,虽然不至于翻车了蹦不远,但相比一些竞争对手,确实不太够看。
但寒江雪还是抢到了这个名额。
这不止是因为她本来就是聂维扬的搭档队友之一,也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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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为他去死。”面试场地里,寒江雪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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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也不太想硬压着她这种炸弹在家里,于是她就入队了。
同时入队的还有易简,易简倒是没做出那种恐怖发言,他就是笑嘻嘻地往面试场一坐,面试官就无奈地同意了。
“走了,老寒腿!”易简在远处高喊一声,紧接着一个潇洒的侧身躲过旋飞而来的冰镐,笑嘻嘻地对旁边的人竖拇指:“她生气了。拿来吧。”
旁边人目瞪口呆地递给他一个银环:“……”
“哎哎哎不能赌博啊。”有执法人员路过摆手,“对了,你们赌什么呢?”
易简堂而皇之地把银环揣进了兜里:“赌我能不能让那块冰出现情绪波……噢!”他被回旋回来的冰镐敲了一下头,发出‘铛!’一声,“卧槽好疼……”
寒江雪伸手,接住冰镐手杖。她拄着它往地上一顿,一片冰壳迅速覆盖她脚下的地面,她居然就站在这玩意儿上离地飘了起来,用冰镐控制着方向。她在这时候的反应倒是十分迅捷——只要不让她纯粹动腿,她干啥都行。
“走吧。”她说着,飘过易简旁边。
易简看得呆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向寒江雪,沉默半晌,他从背包里拎出那辆他从寒江雪那儿打赌赢来的自行车,愤怒地蹬着车跟了上去。
在他们去的方向,一个数百人组成的车队,已经做好准备。
……
傍晚时分,灼人的热浪终于稍稍退去。三人在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树下停了下来,扎了个简易的小营地。
聂维扬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篝火,架上锅子开始烹煮食物,混合着本地香料的食物香气渐渐弥漫开来,这是他们之前和本地人换来的。
罗素依旧瘫在金煌的篮子里,有气无力地仰望着天空。白羽则不知何时倒挂在一棵金合欢树的枝干上,像一只栖息的白蝙蝠,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非洲平原的夜色展现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面貌,野性而瑰丽。皎洁月光洒落下来,为广袤的草原铺上了一层银霜,白天里金黄的草海此刻变成了墨蓝波浪,在微风中沙沙作响,起伏不定。
远处,一群羚羊的剪影在月光下饮水,它们的角在夜色中划出优美的剪影。
更远的地方,传来几声鬣狗沙哑的嚎叫,以及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低沉且充满威慑力的喉音……
这就是这片荒野的小夜曲。
一些奇特的变异生物也开始活动。
散发幽绿色磷光的菌簇在猴面包树根部闪烁,如同大地的呼吸。一群翅膀边缘带着荧光蓝色的夜行攀禽窸窸窣窣地爬上树冠开始舞蹈歌唱,大概是在求偶。
三人甚至能看到几只体型硕大的甲虫,它们大概有一米多长,背壳是鲜艳的警示色,它们慢吞吞地在草丛间爬行,留下断断续续的光痕,但没有动物袭击它们。
罗素呲了呲牙,离这些甲虫远了点。白天他手贱摸了一把这玩意儿,当场就中毒了,花了半小时才完全清除毒素。
草原的美丽与辽阔,只有置身其中的人能完全感受。
在这里,万籁同歌,人只能感受到浓烈的空静——仿佛自己无限渺小,而天地无限浩大。
但当他们抬头望向夜空时,却难免感到一丝遗憾。
天上没有了璀璨的银河,只有那片永恒不变的虚假星空,星辰位置呆板,光芒原本还好,如今看来也如此冷淡,缺乏真正的生机与神秘。
虽然是第一次在真正的非洲平原——即使是新世界版本的——上看星星,但罗素看了一会儿就腻了。
他撇撇嘴,抱怨道:“这星星看得真没劲,跟贴上去似的,一点想象空间都没有。”
正在搅动汤锅的聂维扬头也没抬,顺口问了一句:“那你是愿意看这画面,还是愿意看土星?”
“?”罗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巨大的行星占据小半个天空,冰冷的星环仿佛随时可能压下来,而他身处平原,连个有安全感的地方都没有……
他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算了,还是看这画面吧。”
聂维扬低笑一声,手中的木勺在汤锅里缓缓搅动,带起阵阵诱人的香气。
罗素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吐槽几句这无聊的星空,却见聂维扬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