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晶仿佛被这一幕唤醒,中心的暖黄骤然爆发,化作一道光柱直冲黑雾。“不——!”黑雾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彻底被光柱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当最后一丝邪祟消失,冰魂晶的光芒如潮水般洒满整个九寒殿。冰镜穹顶反射着璀璨的光,地面的符文暖得像晒过的棉被,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带着冰雪初融的甜意。
阿风拄着短刀落地,脚踝的旧伤彻底消失,后背的伤口也不再疼痛;阿雪接住飘落的冰魄玉,指尖的冰锥泛着温润的光,再无之前的凛冽;少年将古卷抱在怀里,卷页上的文字闪烁着柔和的金光,最后定格成一行字:“玄冰炼狱,气数已尽”。
三人望着彼此,满身尘土,手掌带伤,却都笑了。九寒殿的核心已净,下一站,就是彻底撕碎这囚禁了冰谷百年的炼狱,让阳光重新洒满每一寸土地。
殿外传来冰层碎裂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像春天的第一声惊雷。九寒殿的震颤比预想中更持久,冰砖接缝处渗出的寒气像无数细针,扎得人皮肤发麻。阿风刚扶着阿雪站稳,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半尺厚的冰面裂开一道深沟,黑黢黢的壑底翻涌着比万魂窟冷十倍的寒气,裹着股铁锈混着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瞬间压过冰魂晶的暖光,连他刀鞘里的火焰短刀都在发烫,像是在抗拒这股邪异的冷。
“不对劲。”阿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她指尖凝结的冰锥比往常小了一圈,冰晶表面竟在寒气中结出细密的白霜,“这不是冰魇的气息,比它更纯粹,更……古老。”她低头看向裂冰下的暗壑,那里隐约有无数黑影在蠕动,粗如巨蟒的躯体撞在壑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大殿跟着摇晃,穹顶的冰镜“簌簌”坠落,碎成指甲盖大的冰屑,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冰尘,落在阿风的发间,竟瞬间凝成了冰珠。
少年怀里的古卷突然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他慌忙抬手去捂,卷页却“哗啦”一声自动翻开,原本记载“玄冰炼狱终结”的金字正被一道墨色阴影吞噬,墨迹扭曲着爬过纸页,最终定格成三个狰狞的字:“同心核”。“古卷在警告我们!”他指尖被烫出三道红痕,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关——同心之核!”
话音未落,暗壑中央突然喷出一股冰柱,“噌”地冲上穹顶。那冰柱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血色纹路,像是无数凝固的血管在搏动,顶端托着个半透明的石台。石台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的黑晶,晶体内缠绕着无数血丝般的光带,正随着某种诡异的韵律缓慢收缩、舒张,活像颗寄生在冰谷根基里的心脏。而冰柱周围,盘绕着九条暗金色的锁链,锁链末端分别钉在九寒殿的九根廊柱上,每根锁链上都布满了人脸状的凸起——那是万魂窟里未能净化的残魂,此刻双目紧闭,嘴角却咧开痛苦的弧度,仿佛正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连鬓角的白发、眼角的皱纹都清晰可见,正是冰谷先祖的模样。
“是‘恶核’!”阿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死死盯着黑晶,刀身的焰纹明明灭灭,像是风中残烛,“我叔的日记里提过,玄冰炼狱的核心不是冰魇,而是这枚恶核。上古冰神镇压自身邪念时,用善核(冰魂晶)与恶核共生,可千年过去,恶核的力量早就压过了善核。”他想起叔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恶核以‘心’为食,若它破封,整个冰谷都会变成活人的炼狱。”
黑晶突然睁开一道缝隙,里面没有光,只有纯粹的虚无,像是能吸走所有视线。紧接着,整座九寒殿的冰镜穹顶“轰”地炸裂,碎片如利刃般坠落,却在触及暗壑边缘时化作黑雾,打着旋儿被黑晶吸了进去。石台周围的冰柱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行血色符文,与少年古卷背面的禁忌咒文一模一样——那是冰谷先祖用心头血写下的封印术,此刻却在为黑晶输送力量,符文亮起时,锁链上的人脸凸起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承受更深的痛苦。
“先祖的封印在反噬!”少年失声惊呼,古卷上的血色献祭图正缓缓清晰:九个冰谷族人跪在石台前,心口插着冰锥,鲜血顺着锁链流入黑晶,他们的表情与锁链上的人脸如出一辙。“古卷说,当年封印恶核时,先祖们用了‘九魂献祭’,如今封印松动,它要我们用同样的方式来‘补封印’——献祭九颗冰谷活人的心脏!”
暗壑里的黑影突然加速蠕动,裂冰下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指缝里还沾着冻土。那些手的主人穿着冰谷的旧衣,有的还带着部落的狼头图腾纹身,正是当年参与献祭的先祖残魂,此刻成了恶核的傀儡,疯了似的朝着三人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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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阿风挥刀斩断一只抓来的手,火焰刀光落在残魂手臂上,竟只烧出个浅痕,青烟里还飘出股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