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尊巨大的先祖冰像,在完全融化前,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如同有了生命般,盘旋着飞向少年怀中的古卷,最后轻轻融入卷页。古卷上“九寒殿”三个字旁,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小字:“心若无垢,冰亦为玉”。
歌声渐渐平息,风又恢复了先前的凛冽,却不再让人觉得刺骨。阿雪摸了摸胸口,那里存放着师姐留下的药锄碎片,此刻竟微微发烫。少年低头抚摸着古卷上的新字,眼眶微红,却不再是迷茫,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阿风松开紧握的短刀,掌心的伤口已经凝结成痂,他看着冰雕消失的地方,突然笑了——原来最难的考验,从不是与敌人厮杀,而是看清自己的心。
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脚步更稳地朝着九寒殿走去。古卷的金光在前方引路,短刀的火焰驱散着残余的冰雾,阿雪指尖凝结的冰锥上,第一次染上了温暖的光。他们知道,真正的难关还在前方,但此刻,他们的心像被清泉洗过般通透——只要守住本心,再冷的冰,也能化作温润的玉。
穿过困心阵的刹那,仿佛有层无形的隔膜被捅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得清明。冰雾像是被一只巨手彻底拨开,露出一片辽阔的冰原,而九寒殿的宫门,就那样静静矗立在冰原尽头,仿佛从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
宫门是由整块玄冰雕琢而成的,高足有十丈,宽逾五丈,冰质纯净得看不见一丝杂质,阳光穿透冰层,在地面投下淡淡的青影。更惊人的是,宫门表面镶嵌着无数冰魄玉,大的如拳头,小的似指尖,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却不显杂乱,反而像精心排布的星辰。阳光落在玉上,折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流动的光带在宫门上游走,远远望去,整座宫门就像一道凝固的彩虹,美得让人窒息。
宫门两侧,各立着一尊丈高的冰狮。冰狮雕琢得栩栩如生,鬃毛根根分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迎风飘动;眼珠是用墨玉镶嵌的,寒光凛冽,死死盯着前方,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最奇特的是狮口——每只冰狮的嘴里都衔着一颗拳头大的冰晶球,球内竟燃烧着一团火焰,火苗安静地跳动着,呈温暖的橘红色,既不融化冰晶,也不熄灭,像是被施了永恒的咒语。阿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刀身的火焰纹路突然亮起,与冰晶球内的火焰遥遥呼应,连跳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是‘冰火守门’。”阿雪的目光在冰狮与火焰间流转,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凝聚的冰晶,若有所思地开口。她能感觉到,冰狮身上散发着极寒的灵力,而冰晶球内的火焰却带着灼热的气息,两种本应相克的力量,此刻却在狮口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冰与火本是相克,却在这里共存,连气息都交融在一起。看来最后一关,是要我们学会融合——不止是力量的融合,更是心的融合。”
少年早已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古卷。卷页在风中轻轻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金光从卷页上流淌而出,像一条金色的小溪,缓缓漫向宫门。当金光触及宫门的刹那,那些镶嵌的冰魄玉突然齐齐亮起,光芒透过玉质,在宫门表面拼出一幅清晰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微微上扬,勺口朝向九寒殿深处,七颗星的位置各有一个凹槽,形状与大小,正好能放下他们随身携带的三样东西。
“古卷说,要将三种力量注入星图,才能开启殿门。”少年的手指在星图上轻轻点过,指尖的温度让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白汽。他指着北斗最北端的天枢位,那里的凹槽呈六角形,与阿雪掌心的冰晶形状完全吻合:“这里要放冰晶,它代表着冰谷的清冽与坚韧。”
他又指向天璇位,凹槽是圆形的,边缘刻着火焰纹路:“天璇位放火髓,它带着噬灵渊的暖意,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说到天玑位时,少年顿了顿。那个凹槽的形状很奇特,像是半块碎裂的玉,边缘还刻着细密的花纹,一时看不出该放什么。
“放这个。”阿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布是用红棉袄的边角料做的,已经洗得发白。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躺着一块碎玉,玉质温润,上面用小刻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雅”字,笔画边缘还带着细微的划痕——那是当年小雅用他的短刀刻的,说“这样哥哥就不会把我忘了”。碎玉上还沾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暖意。“小雅的念想,也是种力量。”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雅”字,眼神里有怀念,却更多的是坚定,“是她让我明白,哪怕身处寒冬,心里也要揣着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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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睛亮了,他低头看了看古卷,卷页上的星图旁,正浮现出一行小字:“情之所系,力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