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卡西姆长老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壶茶。
“我听到了。”他把茶放在桌上,轻声问道:“孩子们学得怎么样?”
“有潜力,但需要更多时间。”陈海实话实说。
长老倒茶,缓缓说道:“我们部落有个传说,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面对强敌时,学会了把毒刺绑在箭头上,藏在沙子里,挂在帐篷门上;敌人每次来,都会莫名其妙地受伤、中毒、死亡,后来,敌人说这片沙漠被诅咒了,不敢再来。”
他看向两人说道:“你们在教的,是现代的毒刺,但毒刺需要时间淬炼,也需要智慧放置;也许……我们不需要让孩子们在一个月内变成战士,只需要让他们学会放置毒刺,然后躲起来,让沙漠本身成为敌人。”
陈海和黑豹对视一眼。
“游击战?”黑豹说。
“更古老的战法。”长老微笑道:“我们叫它‘沙漠的呼吸’,你来时,它平静无害;你深入时,它开始窒息你;你想逃时,它已经缠住你的脚踝。”
他喝完茶,起身道:“明天,我让部落里最老的猎人来,他们不会用导弹,但知道怎么在沙地里设陷阱,怎么用风声掩盖脚步声,怎么用骆驼刺做警报,现代的和古老的,一起教,如何?”
陈海沉思片刻,点头道:“好,但陷阱不能致命,只能致伤或迟滞,我们要的是威慑,不是屠杀。”
“沙漠从来不会屠杀。”长老走向帐篷口,回头说道:“它只是……让不适合这里的东西,消失。”
帐篷帘落下,陈海看向黑豹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黑豹喝了口茶,沉声说道:“我们可能小看了这些‘牧羊人’,他们在这片沙漠生活了几百年,有些智慧,是军校教不了的。”
夜深了,训练场上,雅各布还在加练战术手语,借着手电筒的光,一遍遍重复。
远处沙丘上,卡洛斯趴在伪装网下,狙击镜扫过地平线,夜莺坐在他旁边,操控无人机在边境方向巡航。
“有动静吗?”卡洛斯问。
“PmC的车队在五十公里外扎营了,六辆车,二十人左右,看起来像侦察小队。”夜莺盯着屏幕问道:“要报告吗?”
“等等。”卡洛斯调整狙击镜焦距,沉声说道:“他们架起了天线……在建立中继站,不是侦察,是在铺路,为更大的行动做准备。”
他按下通讯键汇报道:“黑豹,边境有情况,他们可能在准备第二次测试。”
通讯器里,黑豹的声音平静:“收到,让我们的‘豪猪’准备好它的刺,这一次,客人来的时候,我们要让他们……印象深刻。”
沙漠的夜空下,新的课程即将开始,而这一次,学生们已经知道,考试是用鲜血评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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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德黑兰北郊,凌晨两点。
严飞坐在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轿车后座,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
这是三个月来他离开新加坡总部的第三次外勤,前两次分别在伊斯坦布尔和迪拜,司机是个沉默的年轻伊朗人,上车后只说了一句“请系好安全带”,就再没开过口。
车子驶过宵禁后寂静的街道,德黑兰的夜晚有种奇特的质感??既是现代都市的轮廓,又被宗教和政治的阴影切割成碎片。
严飞看到检查站的革命卫队士兵抱着步枪打哈欠,看到老旧的美式广告牌上覆盖着反美标语,看到高墙上用波斯语和英语写着“美国去死”。
这是他第二次来伊朗,上一次是两年前,为了营救一位被扣押的深瞳情报员,那次行动留下了三个弹孔??两个在车上,一个在他的左肩,疤痕至今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