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马拉特问,声音里透露出罕见的无助。
阿利娅睁开眼,目光重新聚焦:“第一,联系能源部,让他们在一小时内发布澄清声明,明确生产目标不变;第二,让央行准备更强力的干预,显示我们有充足的外汇储备;第三......”她犹豫道:“我需要直接向总统汇报。”
房间里一片寂静,越级汇报在这个官僚体系里几乎是禁忌。
“你确定吗,阿利娅?”马拉特轻声问。
“当有人对你的国家发动金融战争时,礼貌已经不重要了。”她站起身,坚定地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尽一切努力稳定市场,如果看到集中的卖盘,考虑通过国有养老基金进行反向操作,但要隐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托市。”
她抓起外套和公文包,走向门口,在跨出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CdS利差:268基点。
故事正在被书写,而她的国家正在成为故事里的反派??那个即将倒下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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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晚上八点,雨停了,城市灯火在清澈的夜空中闪烁。
莱诺克斯俱乐部里,三个男人再次聚首。这次气氛轻松得多。
沃克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满意地点头:“CdS收于275基点,国债收益率上升80个基点,一天之内,哈萨克斯坦未来五年的借贷成本增加了将近十亿美元。”
科斯特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笑着说道:“能源部长的‘口误’效果比预期好,我在想,他是否真的只是口误?”
哈蒙德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淡淡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大卫,有些人要钱,有些人要权力,有些人要......安全感,那位部长有个儿子在波士顿读书,最近申请了政治庇护。”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科斯特皱眉道:“詹姆斯,这越线了。”
“战争没有界线,只有胜负。”哈蒙德平静地说:“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提供了信息,他儿子自己做的选择。”
沃克不喜欢讨论具体的人,转移话题道:“下一步,我们需要让压力持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下周要发布对哈萨克斯坦的年度评估,我们的‘研究团队’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显示他们的财政预测过于乐观。”
“然后呢?”科斯特问:“最终目标是什么?”
哈蒙德和沃克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哈蒙德开口道:“当哈萨克斯坦政府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市场波动,而是一场持续的金融围攻时,他们会寻求解决方案;而那时,阿特拉斯能源会出现,提出一个慷慨的方案??以当前市场价70%的价格,购买北部油田的长期开采权,同时提供紧急财政支持,帮助他们稳定债务市场。”
“70%?”科斯特扬起眉毛,满脸怀疑道:“他们会接受吗?”
“当替代选择是国家违约和经济崩溃时,他们会接受的。”沃克冷声说道:“尤其是如果我们同时向他们展示,部落运动背后也有外国势力支持??比如深瞳,恐惧加上贪婪,是人类决策的最佳催化剂。”
哈蒙德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中央公园的黑暗像一片安静的海洋,而周围曼哈顿的灯火如同漂浮其上的船只。
“但我们必须小心深瞳。”哈蒙德低声说道:“他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他们对部落的支持......这不只是商业行为。”
“你认为他们有政治目的?”科斯特问。
“每个人都有政治目的。”哈蒙德转身,冷声说道:“问题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们愿意走多远。”
沃克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微笑:“雅典娜资本今天的利润,八千四百万美元,这只是开胃菜。”
科斯特摇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在玩火。”
“火是用来取暖和照明的工具,大卫。”哈蒙德笑着说道:“只要控制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