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政府律师乔治?艾伯特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刚才的窘迫,而是混合着震惊和一种近乎狂喜的愤怒,他指向法官席,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走调:“法官阁下!不!布雷克先生!我们强烈抗议!这是对司法程序的公然亵渎!更是对本案公正性的致命打击!”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书记员和法警,几乎是吼叫着:“鉴于布雷克法官……不,是布雷克先生本人,这段被揭露的、令人发指的过往言论??他不仅曾是一名意图攻击国家关键基础设施的极端黑客,更曾公然表达对军方的极端敌意,甚至认可、鼓吹以造成‘人员伤亡’为代价的暴力行为??我们以最强烈的措辞,要求布雷克先生立刻、无条件回避本案!以及所有与国家安全、军事、情报机构相关的案件!他的个人偏见和极端立场,已经使其完全丧失了担任本案,乃至任何类似案件审理法官的资格!他的存在,就是对司法公正最大的嘲讽!”
阿兰?布雷克瘫坐在他那高大的法官椅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他试图去抓那柄象征权威的法槌,想要维持秩序,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根本无法握住。
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他精心构筑的职业生涯,他赖以立足的司法形象,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负,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被这段来自黑暗过去的回响,彻底击得粉碎。
他不仅失去了这个案子,他的整个司法生涯,在这一刻,已经看到了尽头,法庭内的喧嚣、指责、闪光灯,似乎都离他远去,只剩下那个冰冷的合成音和屏幕上那几行足以定罪的年轻时的狂言,在他脑海中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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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开普敦,桌山脚下。
克罗格教授没有坐在舒适扶手椅上,而是站在一个由三块巨大曲面屏组成的工作站前。
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实时窗口:美国各大新闻网站的推送疯狂滚动;加密的通讯频道沉默待命;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还有几个小窗口,正无声播放着从不同角度记录的“现场”??霍姆斯法官晚宴上崩溃的特写、卡迈克尔家门外汤姆抱着孩子愤然离去的模糊影像、以及布雷克法官在法庭上瘫软瞬间的高清画面。
年轻的助手汉斯?范德默韦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只有偶尔敲击手中平板电脑的手指,显示着他正在工作。
克罗格端起手边水晶杯,里面盛着深红色的酒液,他没有立刻喝,而是轻轻摇晃,看着酒液挂壁,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中间主屏幕上《华盛顿邮报》那触目惊心的头版标题上。
“汉斯。”克罗格的声音不高,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
“教授。”汉斯立刻上前一步。
“我们的‘素材’,市场反响如何?”克罗格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霍姆斯惨白的脸。
汉斯熟练地调出几个数据面板:“霍姆斯法官的‘慈善’流水和加密通讯,在发布后22分钟内登上全球主流媒体头条;社交媒体平台关键词‘司法腐败’热度上升百分之四百三十;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已宣布启动对他的调查程序。”
克罗格微微颔首,视线转向代表卡迈克尔的窗口,那里正定格在瑞秋瘫坐在地、周围散落着伪造文件的画面上。
“那位充满‘孝心’的检察官呢?”
“家庭冲突完全按照预设剧本发展,教授。”汉斯淡淡地陈述道:“她的丈夫带着孩子离开了住所,目前入住了一家酒店,内部消息显示,她已主动向地检署申请无限期休假,并移交了所有涉及‘织网者’关联案件的管辖权,她的职业生涯,短期内可以判定为……功能性死亡。”
最后,克罗格的目光落在布雷克法官那张写满惊骇的脸上。
“那么,我们迷途知返又再次迷失的‘夜鹰’?”
“效果超出预期,教授。”汉斯稍显激动地说道:“他年轻时的激进言论,尤其是关于‘人员伤亡’的部分,引发了跨党派的一致谴责,司法行为委员会在事件曝光后47分钟即宣布对他进行停职审查,他不仅失去了‘棱镜回声’案,其所有正在审理的涉及国家安全和军方的案件都将被重新分配,他的司法信誉……已彻底破产。”
克罗格终于将酒杯递到唇边,缓缓抿了一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品味酒香,又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
几秒后,他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初,放下酒杯,手指在键盘上轻点,接通了一个加密级别最高的通讯频道。
频道另一端,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魁首”(严飞)。
“魁首,”克罗格对着麦克风,恭敬地说道:“第二波‘素材’已按计划,精准投放至预定目标。”
“目标一(霍姆斯),道德光环彻底粉碎,政治影响力归零,司法生涯终结。”
“目标二(卡迈克尔),家庭核心瓦解,职业动力丧失,已退出相关战线。”
“目标三(布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