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旨在展示光辉形象的慈善晚宴,成了葬送其职业生涯的公开处刑台,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远在数千里之外,下达了一个冰冷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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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曼哈顿。
助理检察官瑞秋?卡迈克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而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她刚刚结束了一个长达十六小时的鏖战,在法庭上与辩护律师就一份关键电子证据的合法性争得唇焦舌敝??那份证据,直指一个与“深瞳”存在千丝万缕联系的黑客组织。
她赢了,暂时,但代价是近乎虚脱的疲惫。
她习惯性地将高跟鞋踢在玄关,揉了揉仿佛灌了铅的眉心,哑着嗓子对着昏暗的室内唤道:“汤姆?本杰明?我回来了……”
“妈咪!”
一个带着哭腔的小小身影从客厅阴影里冲出来,像颗小炮弹般撞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腿,是她六岁的儿子本杰明,孩子的小脸湿漉漉的,眼睛红肿。
瑞秋的心猛地一沉,蹲下身抱住儿子:“宝贝,怎么了?为什么哭了?爸爸呢?”
她抬起头,视线越过儿子的头顶,看向客厅,她的丈夫汤姆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开放式厨房里为她温着晚餐,或者坐在沙发上边看新闻边等她。
他就坐在那张他们一起挑选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背脊挺得僵直,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以及……他面前咖啡桌上那个刺眼的、厚厚的纯白色匿名信封。
“汤姆?”瑞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她拉着儿子站起身,颤抖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暖和关切,只有一种瑞秋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震惊、痛苦、以及……赤裸裸厌恶的冰冷寒意。
“你自己看。”汤姆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个信封。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扼住了瑞秋的喉咙,她松开儿子,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去,手指微微发颤地拿起了那个信封。
很轻,但感觉异常沉重,她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咖啡桌上。
一叠高清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上,是她远在佛罗里达、患有早期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但清晰度极高??母亲穿着疗养院的条纹病号服,坐在阳光房的轮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只绒毛玩具;另一张,是护工正在给母亲喂饭,母亲脸上沾着一点糊状食物,表情茫然无助;还有一张,甚至是母亲卧室的内部陈设,床头柜上放着的,是瑞秋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照片相框。
瑞秋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紧接着滑出来的,是几份文件。
最上面是母亲在“棕榈泉宁静港湾疗养中心”的部分医疗记录复印件,重点标注了“病情稳定,但需要持续专业看护”,而压在最下面的,是一份打印的、格式规范的授权文件??《病人转院及特殊护理授权委托书》。
文件内容清晰地表明,“委托人”瑞秋?卡迈克尔,计划将其母亲玛格丽特?卡迈克尔,从目前的“棕榈泉宁静港湾疗养院”,转移到一家名为“新月湾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的私人机构,文件中强调,“新月湾”将提供“更具针对性的、非传统的”治疗手段。
而文件的末尾,赫然签着“瑞秋?卡迈克尔”的名字!笔迹模仿得极其逼真,几乎可以乱真!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真正让瑞秋如坠冰窟的,是文件附件里的一份背景调查摘要,明确指出“新月湾神经科学研究中心”的主要秘密控股方,正是“奥西里斯财团”??一个与她正在全力调查的几起重大金融欺诈和跨国洗钱案的核心嫌疑人有著隐秘关联的实体!
而其中一条备注更是刺眼:“此转移行为,可视为对检察官卡迈克尔女士正在处理的‘织网者’系列案件(即涉及深瞳的案件)提供潜在便利的回报磋商的一部分。”
利用患有痴呆症的母亲进行权钱交易?为了肮脏的利益,把母亲送进可能充满未知风险的机构?
“不……!”瑞秋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转向汤姆,语无伦次地解释:“这不是真的!汤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签过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用妈妈去……这是伪造的!是陷害!”
汤姆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住瑟瑟发抖的瑞秋,他的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只剩下被彻底背叛后的怒火和绝望。
“伪造?陷害?”他低吼道:“瑞秋,看着我!这些照片!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