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三十里处的“落鹰涧”,两侧山势陡峭,中间通路狭窄,确已发现了人为布置的痕迹和隐蔽的岗哨。
只是,正如杨过所料,那些明教伏兵见蒙军数日按兵不动,仅有小股斥候活动,戒备明显松懈了许多,岗哨轮换也不再如最初那般严密。
“将军神机妙算!”副将巴鲁此刻对杨过已是心服口服,想起自己当初的莽撞请战,不禁赧然。
杨过凝视着粗糙的沙盘,手指在落鹰涧的位置点了点,沉声道:“传令下去,此战以击溃为主,尽量生俘伤兵,顽抗者格杀,逃散者不追。”
又过了两日,黄昏时分,天色将暗未暗,正是人一天中最为松懈之时。
杨过突然擂鼓聚将。
中军帐内,他目光扫过麾下几名军官,最后落在巴鲁脸上。
“巴鲁。”
“末将在!”巴鲁经过这些时日,气性已被磨平不少,闻言立刻抱拳。
“命你率刀盾手一百,长枪手一百,为前锋,直扑东北方向那条狭窄山道。遇敌不必死战,结阵固守,吸引其注意力即可。记住,尽量生俘伤兵,非必要不取性命。”
“得令!”
“其余人等,随我自西南侧密林潜行,绕袭其侧翼。”
他手指在地图上一划,声音斩钉截铁:“此战,不求全歼,但求击溃其伏兵,打通上山之路!行动务必迅速、隐蔽!”
“是!”
军令既下,营寨中瞬间动了起来。
经过数日操练,士卒们虽紧张,却并无慌乱,依着号令迅速披甲执刃,列队出发。
巴鲁率领前锋,大张旗鼓,沿着山谷正路疾进,故意弄出不小动静。
而杨过则亲率主力,偃旗息鼓,借着暮色与林木掩护,如一道暗流,悄无声息地向西南方向迂回。
果然如杨过所料,埋伏在山谷险要处的明教教众,连日戒备松懈,此刻见巴鲁部队前来,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喊杀声顿时在山谷中回荡起来。
“结阵!防御!”巴鲁牢记杨过命令,并不冒进,指挥刀盾手立盾,长枪前指,结成圆阵,稳稳守住阵脚。
明教伏兵凭借地利,不断以滚石、箭矢攻击,却被严密阵型抵挡,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明教教众以为成功阻敌,心神稍懈之际——
“杀!”
侧后方密林中,骤然爆发出震天喊杀!
杨过一马当先,青衫猎猎,脸上戴着狰狞面具,如同钟馗再世。
玄铁重剑扫、劈、砸,专破兵刃、击倒敌手,却不多取性命。
他身法如鬼魅,在乱军中穿梭,专挑头目模样的人物下手,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不起。
他身后的弓箭手占据高处,箭矢精准落下,压制敌人。
刀盾手与长枪手则紧随杨过,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明教伏兵的软肋,口中齐喝:“弃械不杀!投降者免死!”
“官军从后面上来了!”
“快退回去!”
明教教众本就不是正规军队,组织松散,全靠一股血气之勇和地利。
此刻被前后夹击,侧翼又被瞬间突破,顿时大乱。
头目或被杨过“点倒”,或死于乱箭,失去指挥,更是乱作一团。
有人还想负隅顽抗,更多人见官军并不滥杀,纷纷弃械求活。
兵败如山倒。
杨过麾下士卒见主将如此勇猛,战术又奏效,士气大振,平日操练的成果此刻显现出来。
他们三五成群,配合默契,将顽抗者迅速制服,对逃散者并不穷追,只将俘虏集中看管。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不到半个时辰,山谷中的喊杀声便渐渐平息。
此役俘获明教教众三十余人,伤者皆得包扎,仅十余名顽抗之徒被格杀,其余溃散入山林。
落鹰涧的埋伏,原本是明教应对官军的第一道杀手锏,却在杨过的精准算计和雷霆手段下,顷刻间土崩瓦解。残余教徒抵挡不住官军如虹的攻势,狼狈向后山溃逃。
杨过并不恋战,迅速收拢队伍,清点伤亡,己方仅十余人轻伤,可谓大胜。
“将军,是否追击?”巴鲁虽杀得兴起,却谨记军令,未多杀伤,此刻浑身尘血,兴奋地问道。
“不必。”杨过摇头,“溃兵必逃往其老巢,正好为我们引路。传令,保持阵型,稳步推进,直取山门!沿途若遇抵抗,仍以俘获为先。”
队伍沿着溃兵逃窜的路径,一路势如破竹。
明教显然没料到落鹰涧会如此快被突破,后续几道简陋的防线在已成气候的官军面前,形同虚设。
不少教徒听闻官军不滥杀,抵抗意志大减,稍触即溃。
天色微明之时,一座依山而建、以巨木岩石垒砌的寨门,已赫然出现在眼前。门楼上,“弥勒降世,明尊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