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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婆子见她抗拒,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得罪这个宝二爷跟前最得意的人,便把话挑明了几分:“好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让老奴把话说透呢?这是避子的汤药。二奶奶也是没办法,如今是国孝期间,举国哀悼,严禁婚嫁筵席,更别说有孕生产了。您想,若真不小心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宝二爷的骨肉,那便是天大的罪过!别说您自个儿性命难保,就是宝二爷,恐怕也逃不过牢狱之灾,甚至更重的刑罚!二奶奶这也是为了二爷的安危着想啊。”
赵婆子自己也有女儿,见袭人年纪轻轻便要喝这伤身的药物,终究生出几分不忍,又压低声音劝道:“好姑娘,听老奴一句劝,这药喝多了终究是伤根本的。平日里,若能劝着二爷些,于你自己的身子也是好的。”
袭人听着赵婆子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没想过避孕的事,之前回家时,也曾偷偷让母亲请了相熟的大夫来问过。一来觉得宝玉年纪尚小,自己也年轻,不易受孕;二来内心深处,她也未尝没有过一丝隐秘的妄想——万一,万一她真的有了身子,看在孩子的份上,老太太会不会给她一个名分?哪怕只是个姨娘。
甚至因为二老爷贾政还是待罪之身,宝玉的婚事或许会受影响,那她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可能,凭借长子生母的身份,得到更多?这念头虽渺茫,却像野草般在她心底滋生。
所以,她一直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思,一边迎合着宝玉,一边又暗自侥幸至今未有孕信。
然而,此刻“国孝”二字像一盆冰水,将她心底那点侥幸和野心彻底浇灭。她清楚地知道,若真在国孝期间有孕,府上为了自保,第一个舍弃的必定是她!到时候,别说名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想到此处,袭人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悲凉。她不再多言,走上前,端起那碗尚且温热的药汁,如同饮下命运的苦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将空碗放回托盘,声音有些沙哑:“有劳妈妈回禀二奶奶,袭人……知道了。”
赵婆子见她如此识时务,也松了口气,收起碗,便匆匆离开了。
袭人独自站在原地,口中苦涩未散,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挑衅薛宝钗,是仗着宝玉的宠爱,但她绝没有胆子,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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