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各不相同:一瓶早已停产的抗抑郁药、一张被诊断为“妄想症”的病历、一张失踪亲人泛黄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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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沪市的会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上台,他紧紧攥着一张死亡证明,老泪纵横:“我老伴……他们说是‘自然死亡’。可我去殡仪馆查,根本没有她的火化记录……我找了三年,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我想老伴想出了幻觉。”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嘶哑却清晰:“今天,我敢再问一遍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发疯!”
他话音刚落,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和怒吼。
网络直播的弹幕更是瞬间被同一句话刷屏。
“听见了,我们全都听见了。”
这句简单的话,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冲刷着每一个被沉默笼罩的角落。
真相,正在从无数个体的记忆碎片中,重新拼凑完整。
深夜,阿阮找到了苏明玥,递给她一幅新画。
画上,是一栋晶莹剔透的大楼,楼里无数人像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头顶连着密密麻麻的丝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花板深处。
而在大楼之外的无尽黑暗里,站着一个女孩,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火光虽然微弱,却照亮了她坚毅的脸庞。
苏明玥翻过画纸,背面是用铅笔歪歪扭扭写下的一行拼音:“jiě jie bù shì yào shi, shì diǎn huǒ de rén.”
姐姐不是钥匙,是点火的人。
苏明玥的心猛地一颤。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把能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却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打开一扇门,而是点燃无数人心中的火。
她郑重地将这幅画扫描进电脑,上传到刚刚建立的区块链存证系统中,将其命名为——《第一束光》。
就在此时,雷哥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一丝如释重负:“找到了……最后一处隐蔽安置点。市郊,废弃的城南小学,地下室。”
当苏明玥和警方、医护人员赶到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潮湿发霉的地下室里,并排摆放着三十张简陋的行军床。
三十名失踪的“容器”就躺在上面,处于一种诡异的浅睡眠状态,呼吸平稳,但对外界毫无反应。
他们手腕上曾经清晰的编号,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某种药剂腐蚀过。
一名随队医生迅速进行了脑电波检测,脸色凝重地报告:“他们的大脑皮层保留着完整的记忆痕迹,只是被药物深度抑制了。从理论上说,只要有足够强烈的外部情绪刺激,就有可能被唤醒!”
苏明玥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苍白而陌生的脸,最终,定格在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上。
那张脸她曾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熟悉又陌生。
是她的父亲。
她缓缓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轻轻握住那只冰冷、毫无生气的手。
记忆中那双曾将她高高举过头顶的大手,此刻只剩下皮包骨头。
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爸爸,”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这声哽咽的呼唤,“这次,我没逃。”
男人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
夜,终于深了。
苏明玥独自一人登上了市中心最高那栋楼的天台。
脚下,是延绵不绝的城市灯火,如同一条璀璨的星河。
远处巨大的LED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无声烽火》纪录片的最后一帧——老秦坐在自家的厨房里,在那本普通的记账本上,写下第一个充满抗争意义的日期。
她打开手机,收到了阿阮发来的一条新消息。
不是画,而是一张用软件合成的图片:一片象征着过去的灰烬之上,站着一个高举火把的女人,她的身后,跟着无数手牵着手、从灰烬中走出的剪影。
天台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她的长发和衣角猎猎作响。
仿佛有无数细碎的火星在空中飞舞,像一场迟到了太久的盛大祭奠,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途。
她关掉手机,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轻声对自己说:“我不需要原谅谁,我只需要让下一个想说话的人,不必再烧掉自己来点亮黑夜。”
远方,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的宁静。
新的战斗,已然开始。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也最短暂。
她收起手机,转身走向楼梯间,夜风将她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刚刚升起的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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