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暗影裂隙黑市的深处,“遗骸之喉”——沉星墟底层修士交换情报、销赃、购买违禁品,或者干脆醉生梦死、等待下一次亡命搏杀的巢穴。
“跟紧点!这鬼地方,掉根针都能引来一群秃鹫!”莫七压低声音,矮小的身形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熟练地在拥挤、肮脏、气味刺鼻的巷道里穿行。他刻意避开那些光线过于明亮或者人群过于聚集的区域,专挑阴影和建筑的夹缝走,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晃动的人影。
凌尘背着星瞳,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如鹰隼,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石猛扛着鳞筋,如同移动的铁塔,熔金的左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悍,逼退了一些不怀好意、试图靠得太近的窥视目光。三人组合在这混乱之地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巷道拐角处,一个由半截星舰巨大引擎改造而成的“酒馆”出现在眼前。引擎外壳上布满了油污和可疑的深色污渍,原本的燃料喷射口被粗暴地改造成了大门,上方歪歪扭扭地挂着一块用星兽头骨和锈铁片拼成的招牌——“遗骸之喉”。震耳欲聋的喧嚣声、粗野的划拳叫骂声、劣质乐器刺耳的刮擦声混合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酒气,如同汹涌的浪潮从门洞内喷涌而出。
“就这儿!‘老烟枪’消息最灵通,收东西也还算公道…就是这鬼地方…”莫七皱着鼻子,指了指那嘈杂的门洞,脸上满是嫌弃,但还是率先钻了进去。
凌尘和石猛紧随其后。踏入酒馆的瞬间,声浪和混杂着汗臭、酒臭、呕吐物酸腐气味的浑浊热浪轰然拍来,几乎令人窒息。内部空间极大,利用原本引擎舱室的结构,显得异常粗犷。吧台就是一块巨大的、布满灼烧和撞击痕迹的金属操作台,上面堆满了油腻的金属酒杯和劣质酒瓶。桌椅更是千奇百怪,有切割下来的星舰座椅,有巨大的兽骨墩子,也有粗糙钉起来的木板。光线更加昏暗迷离,只有几盏悬挂在顶棚、用不知名生物油脂点燃的吊灯,散发着昏黄摇曳、油烟滚滚的光芒,将一张张或麻木、或狰狞、或醉醺醺的脸庞映照得如同地狱饿鬼。
莫七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吧台角落一个蜷缩在阴影里的佝偻身影走去。那人裹着一件油腻得看不出本色的破烂皮袍,整个人几乎埋在吧台巨大的阴影里,只有一只枯瘦如柴、夹着一根自制粗劣烟卷的手露在外面,烟头在昏暗中明灭不定,散发着一股劣质烟草混合着奇异药草的呛人气味。这就是“老烟枪”。
凌尘将背上依旧昏迷的星瞳小心地安置在吧台附近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让她靠在一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石猛则如同门神般矗立在星瞳身前,庞大的身躯和凶悍的气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熔金的左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试图投来过多目光的酒客,巨大的鳞筋卷被他随意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莫七凑到“老烟枪”耳边低语,开始交涉鳞筋和腐毒晶核的价格时,酒馆中央一阵剧烈的骚动吸引了凌尘的注意。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的壮汉,正挥舞着一个空了的巨大金属酒杯,口齿不清地狂嚎着,唾沫星子四溅:
“哈!…哈哈!…你们…嗝…你们这群土鳖!知道…知道老子今天…嗝…看到什么了吗?!”
他摇摇晃晃,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骨墩凳子,引得周围一片怒骂和躲避。
“天…天刑殿的大人物!…亮银色的…神将铠甲!…就…就在‘断脊崖’那边!…坐着…坐着钱胖子那镶金的浮空轿子过去的!…排场…嗝…真他娘的大!” 醉汉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和炫耀,仿佛能沾上点边都是莫大的荣耀。
旁边有人哄笑:“老疤瘌,又他娘吹牛!天刑殿的大人物能让你瞧见?”
“放…放屁!” 醉汉猛地灌了一口不知从谁桌上抢来的劣酒,酒液顺着胡子拉碴的下巴流淌,他喷着酒气吼道:“老子…老子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他们…他们在找东西!…重金悬赏!…叫…叫什么…”
他用力拍打着自己油光发亮的脑门,似乎想抓住那个词。
“空…空冥石!对!就是空冥石!…悬赏…悬赏高得吓死人!” 醉汉终于想了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听…听那些守卫私下嘀咕…说什么…要修…修复一个古老的…‘天诡挪移阵’?…对!就这名儿!…嘿嘿…修那玩意儿…肯定要干大事!…要是老子…嗝…能找到一块空冥石…”
“天诡挪移阵?” 另一个酒客似乎有点见识,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一丝惊疑,“那玩意儿…不是传说里…流放重犯进时空裂隙的…刑罚古阵吗?…天刑殿要修它干嘛?”
“空冥石”和“天诡挪移阵”这几个词如同冰冷的毒针,瞬间刺入凌尘的耳膜!他眼神陡然一厉,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口无遮拦的醉汉。混沌珠在丹田内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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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酒馆另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