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那般信任于宋星麟,那么她也信任一次吧。
这是尹玖茉第一次在人前吐露真相。
这一个沉重的秘密有了人倾听,便觉得心头轻了一分。
“我知道了。”宋星麟颤抖着收起了玉佩。
他已经明白了尹玖茉的意思。
一时之间,爱人的离去比爱人的背叛更加刺痛他的心。
“我在此立誓,今日在亭中之言,若从我口中传出,便让我生生世世永失所爱。”宋星麟眼里还有泪花,语气却十分坚定。
在尹玖茉转身离去之时,风中传来宋星麟一句:“谢谢你。也请你替她照顾好家人。”
宋星麟又在亭中枯坐了许久,才踉跄地离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不远处的渔船才缓缓靠岸。从里边走下了两个男子。
陈彦恒看了一眼面黑如铁的黎懋澜,忍不住说道:“瞧着也没什么,就,就拉了一次手。”
谁知道黎懋澜的脸色更黑了。
“我与他……哪个长得好?”黎懋澜问道。
“当然是你!”陈彦恒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小儿唇红齿白一看就乳臭未干,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罢了,如何与你相比?总归便只胜在有几分年轻!”
刚缓下脸色的黎懋澜一甩袖,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
“呃!”陈彦恒打了个酒嗝,连连摆手道,“大哥啊,可不能再喝了。”
此时两人在最大的酒楼包厢里,面前已经空了好几坛子酒。
黎懋澜还在闷声不响地喝着,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我觉着,这嫂夫人也不过是同这位旧相好……啊不,旧相识叙叙旧,并未有何不妥的行为。”陈彦恒忍不住说道。
“嗯。”
“你应该相信嫂夫人,她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陈彦恒拍拍他的肩膀劝道。
“你说谁水性扬花!”黎懋澜脸黑了。
“嘿!”陈彦恒捂着自己被打红肿的手怒道,“你……”
见了黎懋澜冷得像冰的眼神,陈彦恒马上认怂,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怪我,怪我用词不当。”
沉默了一会儿,黎懋澜嘭地放下酒杯:“怎么不说了?”
“嗯?哦哦,我说你要相信嫂夫人,她是个好女人!”陈彦恒果断地说道。
“是啊。她那般好,谁不喜欢?”黎懋澜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其实也不是,我家娘子肯定更好。陈彦恒乐呵呵地想道。
“他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究是我后来一步,还是挟恩图报而来。”黎懋澜苦涩道。
“那也不过是二人有缘无份罢了。”陈彦恒劝道,“若真是有缘,尹家获救之后,两家一样可以再续前缘。以尹尚书和黎老的交情,难道还会真阻了不成?”
“可是,若是小玖儿爱的是他……”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嫂夫人有一个青梅竹马么?当初毫不在意,现在又把它当心里的刺了?”陈彦恒忍不住批评道。
“不是!我只是……”
“过往的事终究是要随风而逝,你要珍惜当下才是!你们二人才是天定良缘!”
“天定良缘?”黎懋澜阴沉着脸又是一杯酒,“若不是我死皮赖脸,她走得可潇洒了。”
“嫂夫人真是要铁了心跟你和离啊?”陈彦恒虽是知道原委,不过毕竟尹玖茉现在不能生育。
他也实在不敢想竟然有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抛下侯府的奢侈生活毫不留恋的离去。
“嗯。”黎懋澜心里发苦,一朝尝尽愁滋味。
他早是知道她有青梅竹马,不过他毫不在意。
总归是自己娶作妻子的人,只要安份守己安心做好当家主母、照顾好侯府便可。自己会给予她应有的地位和尊重。
他是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人,感情对他而言无甚用处。
现在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不爱的时候怎么都无所谓。
爱上了,连之前的每一件事都觉得是错。
大婚的时候,小玖的模样似乎还记得,又似乎模糊了。
只见得初掀起盖头的时候,她似乎有话要说,她当时要说什么?
自己没有陪她敬酒。
孤身一人嫁进侯府,当时定是彷徨的吧?
自己让她跪下了。
大婚第二日,跪在王氏的牌位之下,以妾之礼。
自己是真不在乎吧?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十七岁明媒正娶的妻子,对着前妻牌位以妾礼对之?
她跪得干脆,也是不在乎,还是心凉了?
许多事,不是不懂,而是装作视而不见。
如果真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