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那场因魔神之争而引发的混乱,逐渐被淡化。
因魔子再现而引发的狂热,却还在持续升温。
宅院外。
那些人始终候着。
宅院内。
金色魔龙和小祭司一直都在疗伤。
屋中,大祭司金晴早已苏醒,同样盘膝运气,修复着肉身。
那一战,对她损耗极大,特别是赤魔神的最后一枪,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现在虽醒,却触及本源,实力大跌。
许闲坐在露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湖光敛滟,默默的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小祭司的目光不时偷偷落来,有懵懂,有迷茫,甚至还有些忌惮。
经历了白日间的那一幕,她对于眼前的少年,愈发看不透,看不穿。
人是她亲手扔到溟池里的,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时隔一个多月,他却又无端的冒了出来。
还亲手救下了她们。
很复杂。
一切因他而起,一切因他而止,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也不知道该感激还是憎恨。
甚至,到现在为止,她依旧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兴许,只能等姐姐醒来才能知道吧。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夜渐深时。
金晴推门而出,许闲听到了动静,却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仍然懒洋洋的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酒,赏着溟池湖光。
看着那拖曳在身后的十色长发,金晴神色阴晴,霞光浮动,和白日间一样,看不出是伪装的痕迹。
每一根发丝,都连接着少年的肉身,上面也溢出了属于他的气息。
她曾不止一次试探过白忙,也对他的身份,进行过无数种妄测。
怀疑过他的目的。
质疑过他的身份。
甚至,她曾还假设过,他不是魔人。
不过。
白忙总会上演出一幕幕意料之外的事件,一次又一次偏离她想要的结局。
太初魔文,
识破自己,
利用自己,
凭空消失,
人前显圣,
仙魔白忙,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她的认知,也一次又一次否定她的猜测。
哪怕是她再怎么生性多疑。
却也找不到任何能证明他不是魔人的证据。
魔文且不说,能安然无恙在溟池中存活。
还能凝聚出溟火,于溟水上如履平地。
都在替他正名,他只能是魔族。
因为这些事情,只有魔族才能做到。
而以六品的修为,做到人前显圣,那是她打破脑袋,都想象不到的手段。
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他其实不止六品,而是凌驾九品之上,凌驾自己之上。
所以,她看不透。
可若真是如此,他又为何做了那些事呢?
总不能,只是为了逗他们玩吧,她不认为,真的有人会这么无聊,逻辑无法自洽。
要不然...
那就是他讲的故事是真的,他真的是魔主之后,或是真的掉下了悬崖,遇到了魔主,得了魔主的传承。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很强,不止是实力,还有天赋,都是魔渊数万年来,绝无仅有的存在。
她很确定,他就是自己要等的变数,也是魔族等了数万年的机遇,气运...
任由思绪混乱,她径直的走到了少年身旁,优雅的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不说话,也学着他,看着溟池。
许闲余光一瞥,抱回来时的狼狈妇人,此刻换了衣裳,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和雍容。
哪怕气息混乱,可是气势却未曾减去分毫。
他没有开口,只是小口小口的饮着酒,等着她先开口。
许久后。
金晴深吸一气,目不斜视,缓缓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指的是哪件事?”
是凭空消失,还是人前显圣?
金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更想告诉我哪件?”
许闲饮酒一口,云淡风轻道:“我一件都不想说!”
金晴敛目,似是在意料之中,秘密岂可示人,自己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奢望,真的能得到答案。
她又问:“既然选择了消失,为何又要出现?”
许闲微微一笑,拆穿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吧?”
金晴选择默认。
许闲调侃打趣,“很简单,英雄救美呗。”
金晴眼中满是质疑,“嗯?”
许闲大大咧咧道:“或者,你也可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