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闭上双眼,准备迎接神魂俱灭的最终结局时。
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
风停了,魔气的嘶吼消失了,那只巨大魔手下压的动作,也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秦无涯和李剑心愕然地睁开眼。
他们看到了一幕永生难忘的景象。
一滴水。
一滴晶莹剔透,纯净到了极致,仿佛不属于这个宇宙的水滴,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魔手的正上方。
它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与那遮天蔽日的魔手相比,简直比尘埃还要微不足道。
它又是如此的瞩目,仿佛整个昏暗的世界,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了它的身上。
“那……那是什么?”秦无涯喃喃自语,他的神念,根本无法解析这滴水的构成。
李剑心的瞳孔,则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她的剑心,在疯狂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大道的,最本能的敬畏与臣服。她能感觉到,那滴水中蕴含的“理”,凌驾于她所认知的一切法则之上。
就在这时,那沉寂了片刻的,古老的魔帝意志,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惊骇与恐惧的尖啸!
“不!这是‘归源’之水!不可能!这个纪元,怎么可能还存在这种东西!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不再有之前的玩味与高傲,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就像一个凡人,看到了神罚降临。
那滴水,没有理会魔帝的咆哮。
它只是缓缓的,轻柔的,落在了巨大的魔手之上。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滴水,就像落入滚烫黄油中的冰块,或者说像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之中。
以水滴为中心,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净化”开始了。
那漆黑如墨的鳞片,在接触到水滴的瞬间,便开始褪色,化作了最本源的,不带任何属性的灰色能量粒子,然后消散于无形。
那足以污染一个大世界的滔天魔焰,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迅速熄灭,化作了袅袅升起的,纯净的灵气。
那纠缠其上的,邪恶、混乱、暴虐的帝级法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抹去,还原成了最基础的,不带任何意志的法则碎片。
整个过程,安静、祥和,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在用一块神奇的橡皮,轻轻擦去一幅画上最肮脏的污渍。
那只巨大的魔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指尖开始,寸寸消融,寸寸“净化”。
“啊啊啊啊!住手!本座沉睡了无尽岁月。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魔帝的残魂,发出了最后绝望的哀嚎。它的意志,它的存在,它的一切,都在这滴水的“清洗”之下,被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前后,不过三息。
那只足以毁灭一个大世界的滔天魔手,连带着其背后那尊古老的魔帝残魂,就这么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舞的,由最精纯的能量和法则碎片构成的光雨。这些光雨洒落下来,将干裂的大地重新变得湿润;将昏暗的天空,照耀得一片通明。整个葬魔渊,在这一刻,仿佛从一个九幽地狱变成了一方洞天福地。
秦无涯和李剑心,呆呆地悬浮在半空中,任由那些光雨落在自己身上,修复着他们的伤势,补充着他们的消耗。
两人的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滴水……是从哪里来的?
……
地底中枢大殿。
魅影、金闪闪和药无尘,同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鸿蒙道镜上的裂纹,在“那滴水”出现的瞬间,便已自行修复。画面清晰得前所未有。
他们完整地,一帧不漏地看完了整场“净化”过程。
金闪闪手里的金色算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却毫无所觉。
药无尘张着嘴,眼中那病态的狂热早已消失,只剩下茫然和呆滞。他想要采集“帝级法则”的念头,显得如此可笑。人家直接把整个“帝”都给“洗”没了!
魅影面前的光幕上,那血红色的警报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不断闪烁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金色文字。
【检测到未知超维干涉……干涉源:无法解析。】
【干涉方式:无法解析。】
【干涉结果:威胁已清除。】
【事件等级评估……评估失败……】
【重新定义事件性质……定义失败……】
魅影的核心逻辑库,第一次出现了“宕机”的迹象。
良久之后,金闪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