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还在前进。但拳头与手掌之间的距离，却仿佛被拉长成了无限。他能看到自己的拳头在空间中拖拽出长长的金色轨迹，能感受到拳头上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力量，但他就是无法触碰到那只手掌。
“空间法则？”秦无涯心头一凛，随即否定。不对，这不是空间法则的运用。他能感觉到空间本身并没有被拉伸或折叠。
是“距离”这个概念被修改了。
傀儡的猩红眼眸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进行某种判定。它的手掌忽然化掌为爪，对着秦无涯的拳头轻轻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并非来自现实世界，而是直接在秦无涯的“道”之中响起。他骇然地发现，自己那只无坚不摧的拳头，其蕴含的“毁灭”法则，竟然凭空消失了一截！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段文字，变得不再完整。
力量的宣泄被打断，秦无涯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在心中狂吼。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降维打击。他的力量，他的法则，在对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可以被轻易地修改和抹除。
傀儡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它那猩红的眼眸锁定了倒飞中的秦无涯，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它出现在秦无涯的身后一记手刀悄无声息地斩向他的后颈。
这一记手刀，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却让秦无涯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一种名为“终结”的法则。如果被斩中，他的生命，他的存在，都会被强行画上句号。
“吼！”
千钧一发之际，秦无涯体内的战血被彻底点燃。他不再试图用自己的法则去对抗，而是回归了最本源的，属于生灵的野性与力量。他猛地扭转身躯，万丈法相与肉身合一，不朽龙鳞甲光芒大放，一条条真龙之影从甲胄中冲出，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龙形壁垒护在了他的身后。
“嗤啦——”
那记手刀斩在了龙形壁垒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切割声。由真龙之影和不朽神金构筑的壁垒，在那记手刀面前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
最终，手刀斩在了不朽龙鳞甲的本体之上。
“铛！”
一声巨响，秦无涯如同一颗流星般被狠狠地砸飞出去，身上的龙鳞甲，那件师尊亲手赏赐的准帝级至宝，竟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一口金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星空。
议事大殿内，通过鸿蒙道镜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大师兄受伤了！”金闪闪失声惊呼，胖脸上写满了焦急。
“那傀儡的攻击方式，完全无法理解。”药无尘扶着镜片，眼中充满了惊骇与困惑，“它似乎不是在使用力量，而是在直接宣布结果。它说‘你的防御无效’，那防御就真的无效了。”
“寂灭……”李剑心死死地盯着画面，口中喃喃自语。她从那傀儡的攻击中，感受到了一丝与她追求的“寂灭”剑意相似，却又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韵味。那是没有情感，没有意志，只为“终结”而存在的道。
魅影的脸色也无比凝重，她紧紧地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星空中，秦无涯挣扎着稳住身形，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吞下。正是药无尘炼制的九转还魂丹。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磅礴的生命力迅速修复着他的伤势和受损的本源。
他看着远处那具毫发无损的傀儡，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无力。他引以为傲的肉身，他苦修多年的法则在这具傀儡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他心神激荡，甚至道心都出现一丝动摇的时候。
一股难以形容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奇妙香气，毫无征兆的，如同拂过春日山岗的微风悄然弥漫在了这片死寂的星域之中。
这香气，霸道而又温柔。它似乎蕴含着火焰的炽热，却又带着水流的灵动；它充满了生命最原始的鲜美，又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至高无上的“道”的韵味。
这香气一出现，秦无涯就愣住了。
因为这味道，他有点熟悉。很像……很像师尊偶尔心血来潮，在后花园里捣鼓出来的那些“吃食”的味道。
而那具一直保持着绝对冰冷与理性的圣人傀儡，在闻到这股香气的瞬间，它那猩红色的眼眸第一次剧烈地闪烁了起来。
【警报！警报！】
【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素入侵！】
【信息素成分解析中……失败！】
【蕴含‘创世之火’、‘生命本源’、‘轮回之水’、‘咸鱼之道’……多种无法理解的悖论级法则……】
【逻辑核心过载！正在尝试重启……】
傀儡的动作，出现了万分之一刹那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