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中军大帐的帘布被风掀起一角,顾百川趁机“望”去。
没错正是“望”,顾百川不仅能够听到营帐里面的声音,甚至他还能够看到营帐中的情况。
这得益于他掌握的一种控制野兽的方法,此时秦苍营帐中的一只不显眼的虫子动了动自己的细腿,似是在瘙痒。
帐内烛火通明,秦苍的身影在帐壁上投出挺拔的剪影,他正俯身看着案几,指尖在舆图上重重敲击。
案几上散落着几枚铜钱,显然是老将军在占卜战局,铜钱的光泽在烛光下流转,透着神秘的气息。
李嵩的身影则显得单薄许多,斜倚在狐裘垫上,左臂打着夹板,肩头的绷带渗出暗红的血渍,显然刚处理过伤口,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着脊梁,透着军人的风骨。
“……周仓的灵链阵节点在盐窖东侧三丈,那里的冰层下埋着灵力符篆,一旦触发,青蓝色灵力会瞬间凝成锁链,连战马的四蹄都能冻住。贺三刀的火雷营藏在冰缝下,喷筒口对准入口,就等我们钻进去……”李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被风雪撕得细碎,却足够顾百川捕捉关键信息。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刻骨的仇恨,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那些血蛭卵鞘是母巢残留的,被他们用灵力催熟,平时看似无害,可一旦接触到金属灵力就会炸开,虫群专破护罩……”说到最后,李嵩的声音哽咽,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李嵩正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而秦苍则面色凝重,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突然,顾百川眉头微皱,因为他清晰地察觉到营地外围三里处,有两股微弱却诡谲的灵力在徘徊——一股带着黄天贼特有的赭石色,灵力波动中混着淡淡的符咒气息,显然是周仓派来的斥候,正隐藏在一棵枯树后,借着树影掩护观察营地动静;另一股泛着红日贼的赤红,灵力中带着硫磺的燥烈,无疑是贺三刀的眼线,潜伏在一处雪堆后,只露出两只闪烁着贪婪光芒的眼睛。
“秦苍这是明知有斥候,故意在帐内说布防细节?”顾百川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秦苍的用意。
老将军这是在利用斥候传递假消息,让两贼误以为玄甲军的防御重心在西侧密道,从而放松对其他方向的警惕。
这步棋走得精妙,既试探出了斥候的位置,又迷惑了敌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军事家的智慧。
果然,没过多久,赵武带领的玄甲锐士突然改变方向,不再前往西侧密道,而是策马冲向东南方的密林,火箭筒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营地外围那两股徘徊的灵力瞬间紊乱,赭石色灵力向西急退,赤色灵力则往南逃窜,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阵惊到,急于将“情报”传回营地。
顾百川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灵力碰撞声,想必是玄甲锐士发现了斥候的踪迹,正在展开追击,雪地上很快会留下新的血迹与打斗痕迹。
顾百川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秦苍这步棋不仅迷惑了敌人,更试探出了两贼的虚实,为接下来的反击奠定了基础。
而李嵩的叙述,不仅是在复盘战况,更是在向帐外可能存在的“耳朵”确认伏击的细节——两贼用卑劣手段设伏的事实,这下算是坐实了,一旦传出去,必会引起其他势力的警惕,让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北境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两贼的背信弃义只会让他们众叛亲离。
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将营地的火光晕成朦胧的光球。顾百川缓缓后退,玄色斗篷扫过积雪,只留下浅淡的痕迹。
他知道,秦苍接下来必然会针对两贼的伏击部署反击,而他自己也需要去做一些布置。
他悄无声息地在密林中穿行,靴底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被风雪完美掩盖。
途经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时,他灵巧地侧身避开带刺的枝条,动作轻盈如猫,多年的潜伏经验让他能在任何环境中隐藏自己的踪迹。
途经一处背风的山坳时,他停下脚步,俯身抓起一把雪,用力搓揉冻得发僵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脑海中开始复盘整个局势:黄天贼与红日贼虽暂时联手,但其利可图,联盟本就脆弱,一旦出现利益冲突,必然会分崩离析;秦苍的玄甲军虽损失不大,但羽林军的溃败让整体实力受损,需要时间休整补充;而自己,虽伤势未愈,却掌握着两贼布阵的关键情报,更清楚他们的弱点所在,尤其是周仓灵链阵的能量节点和贺三刀火雷营的火药库位置。
“或许,可以借玄甲军的手,彻底解决这两伙贼寇。”顾百川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沿着密林边缘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晰地看到盐窖方向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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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百川伏在土坡后的灌木丛中,借着月光,他看见盐窖周围的雪地上有淡淡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