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刘墨突然低笑,笑声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眼角的刀疤因这笑容而扭曲,“那就把牢里的死囚全放出来!告诉他们,找到凶手者,免死罪!还有重赏!让他们互相残杀都没关系,本王只要凶手的人头!”
亲卫队长脸色瞬间惨白——那些死囚都是被血蛭毒素侵蚀心智的疯子,其中不乏曾经的修士和将领,放出来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领命:“属下这就去办!即刻调动血狼队和死囚营!”
“等等。”刘墨叫住他,指尖捻起案上的血蛭卵鞘,鞘内幼虫的金色环纹因他的怒火而疯狂闪烁,那些环纹里隐约可见细小的人脸。
“让祭司们准备‘血引阵’,把一部分血蛭群往地牢方向赶。凶手若是伤了,血腥味会引来虫群;若是死了,正好给新的母巢当养料。告诉祭司们,用活人血激活阵眼,本王要让整个紫霄城都闻见血腥味!”
亲卫队长连滚带爬地冲出殿外,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哐当”合拢,却挡不住刘墨压抑的喘息声。
殿内的宫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王座的狼头暗影重叠,竟生出几分噬人的凶性。
刘墨缓步走回王座,指尖在扶手上的鸽血红宝石上反复碾动,宝石的冰凉无法平息他体内翻涌的戾气。
他开始回溯血蛭王的成长轨迹:从最初米粒大小的虫卵,采自青岚河深处的千年血蛭巢;到能啃噬玄铁的幼虫,用百具战俘尸体喂养。
再到吞噬百名修士后长出第一道金环…每一次蜕变都浸透着鲜血,尤其是半年前为了冲击半步六品,他甚至献祭了三名忠心耿耿的祭司,看着他们的精血被血蛭王一点点吸噬,化作金环上的光泽。
“能杀死它的,至少是七品巅峰。”刘墨喃喃自语,指腹摩挲着狼首权杖上的獠牙。
“而且对血蛭的弱点了如指掌…知道它的九道金环是灵力核心…”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悬挂的北境舆图,铁石城与北萧城的标记被他用剑尖戳出两个破洞,破洞边缘还挂着细小的木屑。
赵岩的悍勇、陈啸的沉稳,这两个老对手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
但随即被他否定——铁石城的滚油阵刚被血蛭群突破,赵岩此刻怕是正忙着用烧红的铁水灌缝,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北萧城的冰蚕军虽然擅长控寒,可陈啸年近六旬,灵力早已过了巅峰期,上次交手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灵力波动不稳,未必能接下血蛭王的万魂噬心。
“难道是秦苍?”刘墨眉头紧锁,想起那个披玄甲、握长枪的老匹夫。玄甲铁骑的火龙喷筒确实能克制血蛭,可秦苍的主战场在西粮仓,麾下精锐被自己的精锐部队牵制,连破阵都得亲自动手,哪有余力分兵潜入地牢?
更何况,以秦苍的骄傲,向来不屑于用暗杀这种手段,他更信奉正面攻破。
他的指尖突然停在舆图边缘的“紫霄城”三字上,那里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暗渠网络,其中一条细线直通血蛭池。
刘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会不会是内鬼?紫霄城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当年夜城旧部对他始终心存芥蒂。
燕十三的脸闪过脑海,那个被血蛭反噬而死的心腹,临死前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甘。
但随即被他否定,燕十三的修为只有七品初期,连血蛭王的金环都破不了,更何况是从内部斩杀。
思绪如乱麻缠绕,刘墨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他狰狞的脸。
“难不成是有个不知名的强者在暗中针对我紫霄军?”刘墨的指节敲击着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与地砖下血槽流淌的“滴答”声形成诡异的共鸣。
但他仍有疑虑:这神秘人如何突破地牢的三重防御?如何避开九纹血卫的巡查?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血蛭王的弱点在第九道金环?
那是连屠方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他和驯养血蛭的老药师知晓。
九纹血卫回报说,血蛭王的第九道金环完好无损,却从内部炸裂,显然是有人精准地找到了灵力核心。
“老药师…”刘墨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鸷。
那个白褂老者侍奉血蛭王三年,对虫豸的习性了如指掌,据说年轻时也是位修士,后来被废了修为才屈身紫霄城。
而且他的左肩有个被血蛭啃出的旧伤——那是血祭术留下的印记,说明他曾被血蛭王反噬,心怀怨恨也合情合理。
“是内外勾结?”刘墨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狼首权杖在地面划出半圈。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铜铃声,那是血狼队出发的信号。
紧接着是囚徒们疯狂的嘶吼,混合着血蛭群被惊动的嘶鸣,在紫霄城的夜空织成一张恐怖的网。
血狼队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从宫殿外掠过,甲胄碰撞声与呵斥声交织,还有囚徒们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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