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他单膝跪地,冻红的手指抠进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饼时,饼面用指甲刻的狼头纹里渗着露水,“东城墙根发现流民尸体,怀里都揣着……”
陈啸探身接过霉饼,指关节碾过狼头纹的凹痕,突然用力将饼掰成两半——饼芯滚出的铁哨撞在案几上,哨身凝结的春霜簌簌掉落。
他捏起哨子凑近窗缝,哨孔里倒出的不是铁砂,而是三枚裹着柳絮的虫卵,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传令下去!”老城主的声音混着檐角风铃的轻响,玄铁剑“呛啷”出鞘,剑刃挑飞一枚虫卵,“护城河两岸插柳枝做标记,硫磺粉混着草木灰撒满官道,所有粮仓屋顶铺新割的艾草,夹层里塞……”
顾百川突然起身,斩魂剑出鞘时带起的风拂落案头的柳絮,阴影中,他的瞳孔映着窗外初绽的桃花,死死盯着地图上紫霄城与北萧城间的桃林。
“紫霄贼用‘饵兵’探路,这些虫卵是……”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鸦噪,青岚河冰面碎裂的浮冰间,数百道黑影踏着凉雾疾驰而来,甲胄上的露水在晨光中闪烁,如同一千颗即将坠落的晨星。
陈啸抄起案几上的狼头令旗,旗面“萧”字被晨露浸得发暗,令旗木杆在掌心沁出潮气,而顾百川的斩魂剑已斜指地面,剑尖挑起的柳芽在青砖上烫出淡绿的痕。
就在这时,一个密探突然撞开雕花木门,肩头沾着的桃花瓣簌簌掉落,他单膝跪地,腰间的牛皮囊在青砖上磕出闷响,囊口渗出的黑红色黏液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铁石城……东十里铺……”密探的声音带着晨露的冰凉,指节颤抖着掀开囊盖,“七具尸体的伤口里都爬着这东西——”数十条针状红虫在囊内蠕动,虫体仅寸许长,环纹如烧红的铁丝般透亮,前端吸盘张合时露出三圈细密的獠牙,每圈獠牙都泛着珍珠母般的虹彩,而虫尾尖细如针,正不断渗出黑红色的黏液,在囊底聚成一滩油亮的血泊。
这些血蛭的表皮并非均匀地赤红,而是密布着蛛网般的淡金色纹路,纹路随虫体收缩而起伏,像极了紫霄贼狼头旗上扭曲的血纹。
“这是?怎么感觉看起来如此的熟悉?”顾百川一看到这个不知名的虫子心中就莫名升起一种熟悉感。
顾百川的指尖碾过案几上的狼头令牌,裂痕处渗出的旧血与囊口黏液接触,瞬间泛起青蓝色的薄雾。
“等等!”顾百川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终于认出眼前这红色的虫子到底为何物了。
“这难道是....血蛭?”顾百川心中震动。
血蛭的出现可不是一件小事,由于之前血色纪元带给人类的灾难,血蛭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里面有着恐怖的威慑力。
他用斩魂剑挑起一条血蛭,剑尖传来细微的震颤——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胶质膜,膜下血管如红丝般搏动,每一次收缩都让虫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宛如烧红的铁丝遇水淬火。
更骇人的是,血蛭头部两侧凹陷处并非眼睛,而是两簇细小的触须,触须上沾满死者皮肤的碎屑,在晨光中闪烁着磷火般的幽光。
“看它们的尾部。”陈啸的玄铁剑划破晨雾,挑开一条血蛭的尾尖,那里竟蜷曲着半透明的卵鞘,鞘内隐约可见数枚米粒大的幼虫,幼虫体表已呈现出成年血蛭的环状纹路,只是颜色更浅,如同一串串用珊瑚粉雕琢的念珠。
老城主的剑刃压在虫体中部,立刻有黑红色的浆液从环纹缝隙渗出,浆液接触青砖的刹那便腐蚀出细孔,孔中冒出的白气带着浓烈的铁锈味,与三年前清河村井中溢出的毒气如出一辙。
顾百川突然将血蛭凑近烛火,虫体在光线下呈现出奇妙的半透明状,能清晰看见体内盘曲的消化道——那里面竟残留着未消化的碎发与指甲,碎发上还缠着褪色的红绳,恰是铁石城百姓常扎的发髻样式。
“它们专挑有生前标记的部位寄生,”他的声音混着剑刃切割虫体的轻响,斩魂剑挑开的血蛭体内,一条细长的神经索如红线般连接头尾,索上每隔半寸便有一个结节,每个结节都对应着尸体伤口的溃烂位置。
檐角的露水砸在木盒边缘时,顾百川的斩魂剑已将血蛭残躯钉在地图的青岚河道上。虫身环纹渗出的黏液在羊皮纸上晕开,竟自动勾勒出紫霄城地宫的密道网络,每一条分支都指向北萧城的粮仓与暗渠入口。
“用滚油灌暗渠。”陈啸的玄铁剑劈断案几一角,木屑飞溅间露出底下暗藏的硫磺粉槽,“三年前镇北军修渠时留的防火层,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老城主抓起案头的狼头令牌,令牌裂痕与血蛭黏液绘出的密道图完美重合,“让铁石城赵岩把神臂弩调往北岸,弩箭全浸硫磺,专射浮冰上的血蛭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顾百川用剑尖挑起血蛭尾部的指甲碎片,凤仙花汁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紫红:“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