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预想过吴天会用虚假的承诺来诱骗，或是用更残酷的折磨来逼迫。
却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地宣告自己的死刑。
这种不屑于使用任何谎言的坦诚，反而让他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寒意。
他盯着吴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你……你这种人，连欺骗都觉得多余，真是可怕。”
吴天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选择。
最终，玄极天尊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明白自己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
但如果能用自己掌握的秘密，给吴天的计划增添一丝变数。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阻碍。
也算是对这个毁灭自己一切的仇人最后的报复。
他开始缓缓讲述，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疲惫。
他所说的，不再是杨眉那种外围势力所能打探到的情报。
而是涉及天尊大会最核心的规则，关于创始元灵如何通过大会来筛选、收割乃至更换灵界顶层战力的深层内幕。
随着玄极天尊的讲述。
吴天始终平静的眼神中，渐渐泛起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将这些零碎但至关重要的信息在心中迅速拼凑、推演。
一个远比他之前预想的更加庞大、也更加残酷的灵界运转法则图景，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这样。”
吴天低声自语。
这些情报，让他原有的计划需要进行重大的调整，但也让他看到了更多可以利用的漏洞。
片刻的沉思之后。
吴天抬起头，目光重新锁定在玄极天尊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需要你的身份，去办一些事。”
玄极天尊听到吴天要他办事，心脏猛地一沉，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以吴天的行事作风。
一旦自己这个被镇压的囚犯完成了任务，那么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将不复存在，等待他的将是真正的神形俱灭。
“我……我愿意臣服！”
玄极天尊抛弃了所有尊严，声音颤抖地乞求道。
“求你饶我一命！我发誓为你效力，做牛做马，绝不会有半点异心！”
吴天再次摇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声音依旧淡漠：
“此事干系重大，我不会把赌注压在任何人的忠诚上。”
一抹彻底的绝望浮现在玄极天尊眼中。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鱼死网破，自爆元神。
就算杀不了吴天，也要毁掉他这具可供利用的肉身，让他的计划落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便猛然惊醒。
鱼死网破？
他连鱼都算不上，又拿什么去破这张网？
他曾亲眼目睹吴天是如何在举手投足间，便将凶兽朱厌那毁天灭地的自爆威能轻易镇压。
此刻身处吴天的混沌世界。
这里的每一缕法则，每一寸空间都烙印着吴天的意志。
即使是再细微的念头波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他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与无力感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道心。
玄极天尊发出一声嘶吼，但这吼声很快就变成了无力的呜咽。
他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
长久的囚禁与绝望，已经将他的意志消磨殆尽。
此刻，连最后一丝反抗的火苗也被彻底掐灭。
吴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并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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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计划利用玄极天尊的身份行事，但直接洗脑或强行设下禁制，手法终究粗糙。
在创始元灵那等存在面前，或许会被察觉。他要做的是万无一失。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创世主般的威严：
“放开你的神魂，放弃一切抵抗，接受我的掌控。”
“事成之后，我可保你真灵不灭，送入轮回，给你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玄极天尊死寂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沉默了，陷入了最后的挣扎。
接受掌控，意味着彻底沦为一具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
这对于他这样曾经站在灵界顶点的存在而言，是比死亡更甚的屈辱。
可若不答应，便是真灵俱灭，永世沉沦，连成为尘埃的资格都没有。
屈辱地活着，与彻底地消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最终，玄极天尊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不甘与痛苦。
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