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狼率领龙骧卫冲入东门时,正撞见一队巡逻兵举着火把僵在街角。他们保持着挥刀的姿势,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眶里的血肉已被掏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火把的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些影子却脱离了主人的身体,在地面上蠕动着,化作一只只青灰色的鬼爪,正缓慢地攀爬向活着的人。
“结阵!”夏狼怒吼一声,方天画戟上龙气暴涨。
三千龙骧卫迅速列成三重战阵:前排士兵竖起镶嵌龙纹的盾牌,组成铜墙铁壁;后排架起灌注龙气的连弩,箭簇在黑暗中闪烁着金芒;阵眼处的祭司们手执法器,口中吟诵着镇邪咒文。
“放箭!”
随着夏狼一声令下,数百支龙气箭破空而去,如同金色的雨点砸入黑雾。黑雾中传来凄厉的惨叫,那些蠕动的影子被箭簇穿透,瞬间化作青烟消散。但更多的黑影从民居的门窗里涌出来,它们有的顶着孩童的头颅,身躯却像蜘蛛般长着八只腿;有的穿着破烂的官服,双手化作两柄骨刃,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冒着白烟的血痕。
“这些鬼物在遵循某种规则行动!”副将指着街角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用鲜血写着“亥时后禁穿红衣”。而在木牌旁,一具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尸正诡异地扭曲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最终裂开成数十只巴掌大的血色蜈蚣,朝着龙骧卫爬来。
夏狼心头一沉。他曾在北境与长生殿妖人交手,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邪术。这些鬼物不仅悍不畏死,更像是被无形的规则束缚着,只要找到规则的漏洞,就能轻易取人性命。
“分两队!”夏狼当机立断,“一队随我清剿主干道,二队负责搜救幸存者,记住——见到任何异常的标记立刻毁掉,遇到违背规则的人……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像冰块砸在每个士兵心头,但没人敢质疑。他们都清楚,在这诡异的城池里,一丝怜悯都可能让自己变成街角那些僵硬的尸体。
二队刚拐进旁边的巷子,就听到一阵孩童的嬉笑声。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漏下来,照亮了巷子里的情景:十几个穿着肚兜的小孩正围着一口枯井拍手唱歌,井水泛着诡异的绿色,水面上漂浮着数十颗惨白的人头。
“哥哥姐姐,要不要来玩跳房子?”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转过身,她的脸白得像纸,眼睛却是两个黑窟窿。
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们记得夏狼的命令——任何异常都是陷阱。但当小女孩伸出布满冻疮的手时,一个年轻的士兵还是犹豫了。他想起了自己远在神都的妹妹,也是这般年纪,也总爱穿着红色的肚兜。
就在他迟疑的刹那,小女孩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口中喷出绿色的毒雾。旁边的小孩们同时扑了上来,他们的指甲瞬间变得三寸长,轻易地撕开了士兵的铁甲。惨叫声戛然而止,巷子里的嬉笑声却更响了,井水中又多了一颗新鲜的人头。
夏狼在主干道上听到惨叫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知道二队遭遇了不测,但此刻根本分身乏术。前方的十字路口,一个身高三丈的黑影正缓步走来,他身披生锈的铁甲,手中骨鞭上串着数十颗头颅,每颗头颅都在发出痛苦的哀嚎——正是望海城传来消息中的那种鬼王!
“龙骧卫,随我破阵!”夏狼举起方天画戟,龙气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条金龙虚影。
与此同时,神都御书房内,夏宸正盯着面前的水镜。水镜中同时显现出十二城的惨状:
望海城里,渔民们被强迫跳入结冰的大海,凡是挣扎的人都会被从海底伸出的水草缠绕,拖入深渊后再浮上来,变成只会机械捕鱼的“鱼人”;
河西郡的百姓则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互相残杀,胜利者会吃掉失败者的心脏,然后额头上长出一只竖眼,加入追杀者的行列;
最诡异的是南疆的雾隐城,整座城池都被白色的浓雾笼罩,从雾中走出来的人会逐渐忘记自己的名字,当最后一个人说出他的名字时,就会瞬间化作雾气,补充到浓雾中去……
“陛下,十二城的诡域规则各不相同,龙骧卫虽能压制一时,却无法彻底破解。”洛曦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刚从望海城赶回,衣袖上还沾着鬼王的黑血,“这些规则像是活的,会根据城里的情况不断变化。”
夏宸指尖划过水镜,镜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这是国师根据各地传来的消息,推演出的诡域核心规则。
“长生殿在玩一场游戏。”夏宸冷笑一声,“他们用百姓的生命做棋子,用诡域规则做棋盘,想看看朕会不会为了救人,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想起洛水城传来的消息,那里的诡域规则中有一条“官不杀民”,若是龙骧卫为了镇压鬼物而误伤百姓,就会触发更恐怖的反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传朕旨意,让夏狼暂停清剿。”夏宸突然说道,“命各州府将所有百姓集中到府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