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的手指预压扳机,感受着二道火的临界点。
旁边的汉斯也架好了那把装配着蔡司瞄准镜的R8步枪,呼吸变得绵长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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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撕裂了荒原的寂静。
56半那清脆、短促,如同炸雷般的响声,与汉斯手中那把,300马格南口径重炮般深沉的咆哮声,交织成了一首死亡的二重奏。
巨大的后坐力顺着枪托狠狠撞击在林予安的肩窝。
但他没有眨眼。
透过瞄准镜,他清晰地看到了子弹命中目标的瞬间??
在那头老牛的肩胛后方,那厚如蓑衣的长毛猛地一颤,一蓬粉红色的血雾瞬间在背光处炸开。
那是肺泡被瞬间击碎、胸腔内高压血气喷涌而出的标志。
中了!而且是致命伤。
与此同时,旁边汉斯的目标??那头壮年的独行公牛,遭遇了现代工业精密制造的降维打击。
.300马格南子弹携带的巨大动能,就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它的侧肋上。
这头四百公斤的巨兽甚至连摇晃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体被横着推出去半米,四蹄一软,轰然倒地。
中枢神经被震断,它连抽搐都没有,当场毙命。
然而,林予安的那头断角老牛,却展现出了令人震撼的生命力。
它没有倒。
虽然肺部已经被软尖弹搅得稀烂,虽然口鼻中已经开始喷出带气泡的血沫。
但它依然四蹄叉开,死死地抓着地面,昂着头,发出了一声凄厉而苍凉的低吼。
“昂??!!!”
这声吼叫,瞬间唤醒了这片荒原上最古老的本能。
“Karrak!是防御阵!”纳努克猛地按住了正准备补枪的王虎,大声吼道,“别开枪!所有人停止射击!看着!”
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灵魂的震颤。
原本在河谷中散乱吃草的二十多头麝牛,在听到枪声和老牛王惨叫的瞬间,没有像驯鹿那样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相反,它们展现出了一种铭刻在基因里的集体智慧。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混乱。
几头强壮的母牛迅速冲向中间,将那些惊恐的小牛犊死死地护在核心。
而其余的成年公牛和母牛,则肩并肩、背靠背地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环。
它们将巨大的头颅朝外,锋利的弯角如同丛林般竖起,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角之墙。
二十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枪声响起的方向,鼻孔喷气,前蹄刨土。
这一刻,时间仿佛倒流了二十万年。
“上帝啊......”汉斯放下了枪,声音有些干涩,“这就是它们能从冰河世纪活下来的原因。”
这是它们在几十万年的进化中,用来对抗狼群和北极熊的终极战术。在这个圆阵面前,北极原本的霸主们都无从下口。
然而,在面对人类一百二十米外的热武器时,这种为了守护族群而演化出的本能,却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悲壮。
它们以为敌人还是那些需要近身撕咬的野兽,它们不知道,死亡现在来自于看不见的远方。
而最让人动容的,是林予安那头中弹的断角老牛。
它没有试图挤进那个温暖的保护圈。
或许是因为它知道自己已经被族群驱逐。
又或许,是它作为曾经的王,最后的骄傲。
亦或是,它本能地知道自己受了致命伤,不想把那个看不见的死神带给身后的孩子。
它孤零零地站在圈外,背对着它的族群,正面对着林予安的方向。
它身体剧烈地摇晃着,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苔藓。但它依然倔强地昂着那颗沉重的头颅,用残破的身躯,挡在了族群和猎人之间。
它是旧时代的王。哪怕死,也要站着死!
终于,十几秒后,那座巍峨的肉山再也支撑不住了。
它前腿一软,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崩塌的山峰,轰然侧翻,重重地砸在冻土上,激起一片尘埃。
河谷中一片死寂。
只没风声,和牛群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确认这两头同伴还没死亡,而近处的敌人也有没继续攻击,防御圆阵才急急松开。
领头的母牛深深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老王,发出一声高沉的哀鸣。
然前,它带着族群,迈着期家的步伐,保持着警戒队形,跟着新牛王,急急向河谷深处进去。
“走吧。”林予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下的尘土,语气中有没杀戮的慢感,只没庄重。
七人踩着碎石和湿软的苔藓,向河谷上方走去。
当真正站在这头倒上的老麝牛面后时,纳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