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了数日的风暴早已停息,迪斯科湾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壮丽。
小镇街道上的积雪被铲雪车推到了路边,堆成了两米高的厚实雪墙,在极地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虽然夺冠的热度还未完全消退,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们对“卡纳克冠军”的议论,但林予安并没有沉浸在庆祝中。
此时,他正站在北极酒店(Hotel Arctic)宽阔的观景露台上,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审视着这座他暂时居住的建筑。
不得不说,作为伊卢利萨特最醒目的名片,这座酒店的建筑本身就是一种视觉上的震撼。
它并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玻璃大厦,而是一座极具北欧工业美学的红色堡垒。
酒店的主楼是一栋依山而建的长条形多层建筑,通体被漆成了格陵兰最经典的“法鲁红”。
这种深沉而热烈的红色,在周围那一望无际的白色雪原和灰蓝色的天空背景下,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惊艳,仿佛是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燃烧的火种。
建筑的基座是厚实的白色混凝土,像是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死死地抓住了海岸边嶙峋的黑色岩石,给人一种即使面对十二级风暴也岿然不动的安全感。
而在主楼延伸出的悬崖栈道尽头,则排列着那一排著名的铝合金“金属冰屋”。
这些银色的圆顶小屋像是一排来自未来的太空胶囊,悬空于岩石和大海之上,透过圆形的舷窗,可以直接看到巨大的冰山从脚下漂过。
林予安看着那些整齐排列的窗?,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咖啡:“景色无敌,建筑也很酷,像个高级的极地空间站。”
“但终究只是酒店。太标准化了,没有家的味道。”
于是,这一周,他带着诺雅,在当地唯一一位金牌房产经纪人- -汉斯的带领下,几乎把整个伊卢利萨特翻了个底朝天。
“林先生,您看这套!位于镇中心黄金地段!”
汉斯热情地推开一扇位于主街旁的木门,一脸自豪地介绍道:
“出门左转就是最大的皮西菲克超市,右转就是热闹的酒吧街,对面就是您住的北极酒店。生活气息极其浓厚,非常适合......”
林予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窗外嘈杂的街道。几个背着相机的游客正好奇地往屋里探头探脑,甚至还有人对着窗户拍照。
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连转身都费劲的狭小客厅,无奈地打断道:
“汉斯,我有十二条每顿饭要吃掉二十公斤肉的格陵兰犬,我如果住在这里?我的狗可能会因为太挤而把路过的游客当点心吃了。”
汉斯擦了擦汗,尴尬地笑了笑:“呃......有道理。那是有点施展不开。那看下一套!”
二十分钟后,港口边。
“这套!传统的猎人老宅!靠近码头,方便出海,非常有历史底蕴......”
还没等汉斯说完,诺雅就捏着鼻子走了出来,连连摆手:
“不行。味道太重了,那是几十年的老鱼油渗进木头里的味道,洗不掉的。”
“而且那个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我怕半夜翻个身,床会直接塌到楼下的储藏室去。”
接连看了五六套,不是太吵就是太破,要么就是院子小得连让“火星”转身都困难。
伊卢利萨特虽然繁华,但房源大多是紧凑的实用型住宅,根本满足不了林予安这种“既要养猛犬又要享受顶级生活”的苛刻需求。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天色渐晚。
汉斯咬了咬牙,看着这位显然“不差钱”但又“极其挑剔”的东方客户,似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汉斯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带他们去:“林先生......其实,还有一套。”
“那是整个伊卢利萨特最特别,也是最棘手的房子。它位于著名的锡安教堂旁边的悬崖上。
“为什么棘手?”林予安问。
“因为它太.......贵了。而且太大了。”
汉斯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
“原房主是个性格古怪的丹麦历史学家,也是个富豪。他刚刚去世,子女急着套现,但他们开出的价格,对于本地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伊卢利萨特,没人会花那种钱买一栋房子。哪怕是稍微有点钱的丹麦人,也觉得那个价格太离谱。”
“带路。”林予安只回了两个字。
汉斯把车开到了小镇的最边缘。
这里远离了游客的喧嚣,沿着一条被雪覆盖的私家车道,一直开到了海岸悬崖的最尽头。
车子停下的瞬间,林予安和诺雅的眼睛同时亮了。
那是一栋坐落在海边悬崖上的庞然大物。
它孤傲地伫立在著名的白色尖顶锡安教堂旁边,却因为占据了一块向海面突出的岩石低地,视野完全有没被教堂遮挡。
它是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