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呆?”&bp;黄毛的声音忽远忽近,“下午放学,旧操场见。”
他们走后,林小满发现白球鞋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底。鞋跟处沾着的红泥里,混着片干枯的梧桐叶&bp;——2023&bp;年的旧操场早就种满了樟树。
午休时,她溜进教务处。1987&bp;年的档案柜散发着樟脑味,陈明亮的学籍卡夹在第三排最左侧,照片上的少年眼神桀骜,籍贯一栏写着&bp;“红泥村”。
突然,走廊传来皮鞋声。林小满慌忙躲进档案柜,透过缝隙看见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将份标着&bp;“绝密”&bp;的文件塞进陈明亮的档案袋。男人转身时,她看见他胸前的校徽&bp;——&bp;和老杨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档案柜外响起翻找声,中山装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找到你藏的东西了。”
林小满感到一阵窒息,档案柜的铁皮开始发烫。她踹开柜门,发现自己站在&bp;2023&bp;年的旧操场。沙坑边缘的梧桐树下,老杨正用铁锹挖坑,铁锹碰撞到硬物发出&bp;“叮当”&bp;声。
“这双鞋害死了两个人。”&bp;老杨头也不抬,铲出个生锈的铁盒,“1987&bp;年我是陈明亮的同桌,那天他说发现了校长的秘密,要去旧操场埋证据。”
铁盒里装着半张撕碎的照片,上面是穿中山装的校长和几个陌生男人,站在写着&bp;“红泥村拆迁办”&bp;的牌子前。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他们在沙里埋了东西。
林小满的白球鞋突然剧烈震动,鞋底的红泥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拼出&bp;“救命”&bp;两个字。
“红泥村早在二十年前就淹在水库底下了。”&bp;地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指着地图上的蓝图区域,“当年为了建水库,全村人都迁走了,只有一户姓陈的没走,说是要守着祖宗的坟。”
林小满的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bp;“陈明亮”:明晚子时,水库泄洪道见。
放学后,她跟着导航来到水库。泄洪道的铁栅栏上挂着&bp;“禁止入内”&bp;的警示牌,栏杆缝隙里卡着片梧桐叶,叶脉间还沾着红泥。白球鞋在这时变得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像陷在泥里。
“你真的要来?”&bp;张磊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攥着本旧相册,“我爷爷是当年的水库建设总指挥,他说红泥村的人不是迁走的。”
相册里的老照片泛着水渍,其中一张是推土机碾过红砖墙的场景,墙头上站着个穿白球鞋的少年,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砖缝。张磊指着照片说:“这是陈明亮的爸爸,拆迁队强拆时,他被埋在了红泥里。”
当晚,林小满准时来到泄洪道。月光下的红泥泛着诡异的光泽,踩上去像踩在活物身上。白球鞋自动解开鞋带,缠绕着指向泄洪道深处的排水口。
排水口的铁网后,漂浮着个模糊的人影。林小满伸手去够,指尖触到冰冷的皮肤&bp;——&bp;那是具穿着&bp;1987&bp;年校服的尸体,胸腔里嵌着块生锈的铁牌,上面刻着&bp;“红泥村&bp;07&bp;号”。
“他不是失踪,是被活活埋在红泥里的。”&bp;老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把沾血的铁锹,“校长当年挪用了拆迁款,杀了发现秘密的陈明亮父子,把尸体埋在红泥村,再借建水库掩盖罪证。”
白球鞋突然飞了起来,悬在泄洪道上空。鞋底的红泥全部脱落,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传来少年惊恐的声音:“他们把红泥村的人……&bp;都埋在旧操场的沙坑里了……”
录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声。泄洪道开始震动,墙壁渗出红色的泥浆,在地上汇成小溪,流向城市的方向。林小满看见泥浆里漂浮着无数双白球鞋,每双鞋舌上都绣着不同的姓氏。
“旧操场的沙下面全是红泥。”&bp;警察掀开最后一块塑胶跑道,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泥土,“探测器显示下面有大量骸骨,初步判断是二十年前的。”
校长的办公室里,老杨正对着穿中山装的老人怒吼:“你当年答应过我,只要我保密,就让我进教育局!可你却把陈明亮的鞋给了林小满,想让她步后尘!”
老人慢悠悠地转动着钢笔:“红泥里的秘密不能曝光,否则整个城市的地基都会塌。当年为了建水库,我们用红泥村的坟土填了旧操场,那些骸骨……&bp;都是不愿迁坟的村民。”
林小满突然踹开房门,白球鞋在这时裂开,露出藏在鞋跟里的&bp;U&bp;盘。U&bp;盘里的视频显示,1987&bp;年的旧操场沙坑下,埋着数十具骸骨,校长正指挥人用混凝土浇筑掩盖。
“陈明亮的鞋是用红泥村的桐木做的。”&bp;林小满举起裂开的鞋跟,里面露出木屑,“桐木能吸附怨气,这双鞋记录了所有真相。”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老人试图销毁&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