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工出细活儿,谢菀娘不否认他们做的衣裳确实更合身、更精致,但他们也不能否认,他们做的衣裳,售价确实略有些高。
鞋袜也是一样,根据客人脚型制作的,就是要比没那么精细的流水线作品成本高。
再加上他们的这种做法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那就是客人起码得等半天一天,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衣裳鞋袜。
谢菀娘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就会去易县的布庄、绣坊、成衣铺子转悠,发现这些地方虽然也有成品衣服鞋袜售卖,但却数量、种类、尺码都相当之少。
绣坊主要做高端精品漂亮衣裙,且绝大多数成品都是客户提前定制的,根本不能卖给其他人,少数可以卖的,也因为是用来招揽客人的样品,所以只能等样品没用了,再便宜给卖了。
成衣铺子倒是有现成衣裳鞋袜卖,但却种类单一、尺码极少,以致于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没办法从成衣铺子买到喜欢的现成衣裳鞋袜。
布庄则是只有一家兼卖鞋袜,那鞋袜做的倒是十分结实,但却同样种类单一、尺码极少。
这也就导致了,绝大多数人,根本没办法在这些地方买到合适自己的衣服鞋袜。
谢菀娘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可没有量体裁衣这一说。
大家穿的基本都是厂家提前划分好尺码的,或许不那么合身、合脚,但也大差不差的现成衣裳鞋袜。
现在谢菀娘要做的,就是把现代人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给有选择的搬到古代,让自己的成衣铺子,成为这个朝代第一家名副其实的“成衣”铺子。
裁缝、伙计、掌柜、账房,她还是打算从退伍将士和将士家属当中挑选。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在此之前一直以出售绣品为生的嫂子,竟也愿意以裁缝的身份加入他们。
私下问了江远个中原委,谢莞娘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位虽然能靠自己的手艺赚钱,养活自己的小家庭,但却已经没办法继续容忍夫家的其他人了。
她们各自的丈夫都还活着,只不过因为在战场受了伤,所以并不能做重活儿。
没有一技之长,又卖不了力气,这两人在他们各自的父母、兄弟等亲人眼里,立马就成了白吃饭的纯纯废人。
他们对这两家人的态度十分恶劣,如果不是这两家的女主人还能赚钱,他们两家怕是早就已经被自己那些所谓亲人给赶出去了。
可没有被赶出去,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那两位因伤退伍的男青年,明明每天也没少干活儿,但却还是会被自己爹娘指着鼻子骂“就知道吃的废物东西”“养猪都比养你划算”。
家里的其他人也动不动就给他们脸色看,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
就连他们的妻子儿女,也因为他们“废了”,成了他们各自大家庭里,食物链最底层的卑微存在。
不管他们做多少事,挣多少钱,忍气吞声多少回,他们都永远不配从家里人那儿得一个好脸。
那两人伤心之余,对自己妻子儿女也难免心生愧疚,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妻儿的日子会更难过,他们甚至都想干干脆脆一死了之了。
就在他们在“麻木的继续忍耐下去”,和“不顾一切奋起反抗”之间反复权衡利弊时,他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私下找到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两人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他们不想再继续留在老家村子,过那种他们明明在自力更生,结果却被家里其他人蛮横的定义为“累赘”乃至“罪人”的压抑生活。
在同情他们处境的里正、族老、族人,以及他们各自朋友的帮助下,两家人顺利离开几乎要将他们溺毙的可怖泥潭,跟其他符合谢莞娘要求,并且本身也愿意到易县讨生活的退伍将士、将士家属一起,来到了谢莞娘新买的那家铺面。
新铺子和谢莞娘开的那家食肆在同一条街,两家之间只隔了一间酒坊和一间杂货铺子。
在他们过来之前,谢莞娘就让人对铺子做了简单修缮和改造,并且她还定制了一批衣架和两个木头模特。
模特没有脸,手脚和躯干却都是可以活动的,后续使用时,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做简单的弯折处理。
一开始众人看见杵在那儿的两个木头人,或多或少都感觉有些不得劲儿,不少人甚至被吓了一小跳,但看着看着,他们就也慢慢看习惯了。
左右这木头人没有五官,光滑但却简陋,还不如医馆里的木头人、铜人逼真,看多几眼,那种不适感就也自然而然消失了。
这次谢莞娘招了一共十五个人,一个掌柜、一个账房、三个伙计、两个绣娘、八个裁缝预备役。
之所以说是预备役,是因为这八个人,就算是粗通针线活儿的那几个,那活计做的也都达不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