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的很快,此刻,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人群的组成成分很特殊,多数是看起来大字不识一个的工人和农户,许多商人,打扮时髦得体的贵族倒是没见几个。
一些教士穿行在人群里。
弗雷德也见过许多海神教会的教士——唔,不能简简单单的用教士去称呼他们,在母亲的口中,这些人是尊贵的教士老爷们。
可不是嘛,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奶酪和火腿,品着新酿的葡萄酒,到了夜晚,说不定还能睡上一个滋润貌美的信徒小夫人的家伙们,怎么当不起一声“大人”呢?
但眼前这些教士却大有不同。
他们的穿着虽然同样周正——他是指打理的一丝不苟,衣服材质看起来是舒适的棉质,让人看起来端庄大方——但并不显奢靡,毕竟棉布虽然不算便宜,却也是正常人家能消费得起的材料。
而且看上去裁剪大方,又或许是长乐教会的教士们并不像海神教会的教士那样肥头大耳,所以看上去哪儿哪儿都好。
他们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到弗雷德身边的时候问:“吃过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弗雷德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本来想为了面子嘴硬一句,但下一秒,一团什么东西被塞在了他手里。
是……呃,是一块三明治。
两片面包——居然是白面包,里面夹了生菜,腊肠,煎蛋和酸黄瓜,抹了厚厚的蛋黄酱。
这对于弗雷德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东西了。
他喜出望外——来参加集会还能捞到饭吃吗?!
而且里面居然还有煎蛋和腊肠!
他下意识就想把这玩意塞嘴里,但想到了妈妈,或许她也想尝尝白面包三明治?
家里因为他四年前的入狱付出了许多,那笔罚金掏空了妈妈的半生积蓄,若不是那笔钱,可能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
想到这里,多嘴弗雷德嘬了嘬嘴,嗦哧几下嘴里分泌出来的口水就当尝过了,然后把三明治放进了口袋里。
朋友也没管他,风卷残云般吃掉了手里的三明治——自从赋税调整以来,大家的日子过得都不算好。
那位教士又转了回来,看他把三明治收了起来,好奇的问他原因。
弗雷德本来觉得有些臊得慌,毕竟白吃不说还外带,说出去很难听。
但那教士的目光实在澄澈,弗雷德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了。
年轻的教士对他说:“好孩子。”
嗨!这个教士的年纪分明比他还小!
弗雷德来不及表达不满,一个新的三明治就递到了他面前:“三文鱼的,可以吗?”
“……可以。”
好吧,做个好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三十多岁的弗雷德如此想。
至少能得到一个三明治做奖励。
说实话,他之前从未接触过长乐教会,偶尔从哥哥和朋友们的口中听过,听他们说谁又离开了波塞冬大人的怀抱,转而投向了那位长乐大人。
妈妈总说这是罪恶的行径,是该去往地狱的人做出的选择。
她总是海神大人最忠诚的仆人,即便她的大人一次都没眷顾过他。
弗雷德之前并不在乎信仰——他因言获罪的时候祈求过神明,但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
但现在,他觉得长乐教会也不错。
至少他们会派发三明治作为礼物,虽然大家说话黏糊糊的,但神奇的——还不错。
弗雷德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口嚼着三明治。
好吃。
人越来越多,他看到了一些穿着大衣戴着兜帽的人,看上去像是城里的什么有头有脸的权贵阶级。
这样的人也被派发了和弗雷德一样的三明治,而他们也同样小口进食起来。
唔,这样身份优越的贵族们,也会被比他年龄还小的教士夸奖“好孩子”吗?
弗雷德猜测。
在这片空间快要被填满的时候,集会开始了。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跳上了台子,整理一下衣服:“感谢各位的光临,这是一场临时的会议,我们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照例分享一下新鲜事和日常新闻,为大家提供一个探讨的空间。”
嘿,那是谁?
弗雷德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那不是哥哥的老板,码头公司的老达尔吗?
他居然也出现在这里?
“第一件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年轻人看了一下手里的纸条:“加税政策——上一次我们接到加税是两个月前,从原本的20%加到了25%,大家颇有微词,但尚可以接受。这次……”
“无法接受!”
有人在下面喊:“生活的基本成本太高了!我们无法接受!”
“鲁道夫木材加工工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