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管这些,反手把那片刻着“陆”字的瓜子壳拍进裂缝。灵田猛地一震,一股混着混沌气息的灵流顺着藤脉炸开,直冲护山大阵残存的七处节点。阵法嗡鸣,原本瘫软的剑气石柱竟一根根颤动起来,像是被踢了一脚的懒狗,不情不愿地支棱起了耳朵。
“行了,别装死。”陆无尘抹了把嘴角,血迹蹭在袖口,像不小心打翻的朱砂印泥,“再不起来,回头我让金龙拿你们烤红薯。”
五爪金龙正蹲在钟楼顶啃半块焦黑的红薯,闻言差点呛着:“主人,我还没吃饱呢!”
“不吃饱哪有力气打架?”陆无尘抬头,声音不大,却顺着藤蔓传遍山门,“刚才那一剑,是我师父教的!现在——轮到你们了!”
话音落,酒葫芦一甩,清冽酒液泼上半空。雾气弥漫,带着点瓜子壳炒糊的焦香,落在弟子们脸上,像被谁轻轻拍了一巴掌。
西岭阵眼旁,林小芽一个激灵睁开眼,手里还攥着半截断剑。她低头一看,剑身绿纹正和藤蔓同步脉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鼓,她的心跳跟着打拍子。
“原来……这就是无剑之境?”她喃喃。
“不是‘无剑’,是‘别怂’。”陆无尘已经跃上残破石台,青衫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们的剑早就在了,就差一个敢拔的混蛋。”
他话音未落,东峰地底黑气翻涌,两名残剑人影摇晃着站起,手中断刃指向主峰。血月幡残影在空中扭曲,眼看又要凝出新的魔纹。
陆无尘冷笑,从灵田空间摸出三枚墨绿色丹药,药丸表面爬着细小藤纹,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灵力补充草加静心莲露,再掺点我昨天打喷嚏时喷进药鼎的唾沫——专治各种不服。”他随手弹给三名弟子,“去,扔进他们阵眼里,记得别沾手,这药劲儿有点窜。”
弟子面面相觑。
“怕什么?”陆无尘歪头,“大不了拉肚子,我灵田里种着止泻草呢。”
三人咬牙冲出,丹药入阵,刚触到黑气,药丸表面藤纹骤然暴涨,绿光如蛇缠绕血影护盾。护盾剧烈震荡,像是被塞进了一只拼命蹬腿的癞蛤蟆。
“就是现在!”陆无尘吹了声口哨。
五爪金龙腾空而起,龙息如火线精准喷射阵眼薄弱处。轰然巨响中,血影护盾炸开,碎片四溅。其中一片残符飞向陆无尘,他顺手一抓,背面赫然有个歪歪扭扭的画押——“陆震岳”三字写得跟蚯蚓打架似的,但印章是真的。
“哟,二叔还兼职写合同?”陆无尘抖了抖符纸,“回头让他签个离职协议,顺便把供果钱结了。”
他话音未落,南峰传来一声暴喝。一名魔道长老浑身膨胀,金丹在胸口鼓动如心跳,显然是要自爆。
“想炸我山门?”陆无尘眯眼,“我灵田还缺个肥料缸。”
他不退反进,一把扯下腰间咸鱼玉佩往空中一抛:“老疯子,借你名头用用!”
玉佩裂痕中逸出一缕黑气,瞬间凝成剑魔残魂的虚影。残影负手而立,赤红双目扫过全场,那股上古剑修的威压如山倾泻,魔道长老动作一滞,金丹鼓动都慢了半拍。
就这一瞬。
陆无尘闪身至其身后,掌心贴其背心,体内灵力一转,无剑之境的封脉劲力如蛛网铺开。那长老浑身一僵,金丹瞬间凝滞,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封了。”陆无尘拍拍手,“回头腌了当咸菜,就叫‘二叔同款辣酱长老’。”
五爪金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主人,我能尝一口不?”
“不行,这玩意儿有毒。”
“那我拿去喂变异红薯。”
“也别糟蹋粮食。”
陆无尘把玉佩重新系回腰间,裂痕边缘竟泛出一丝金光,像是被谁悄悄涂了层金漆。他没注意,只觉掌心微热,灵田深处那株黑种子轻轻颤了下,吸收了那滴蓝花露珠后,顶端冒出一粒极小的芽尖。
“行了,”他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该咱们出招了。”
他抬头看向三处阵眼,黑气虽未灭,但已如将尽的炉火,只剩苟延残喘的余烬。弟子们陆续站起,剑尖不再颤抖,藤蔓缠绕武器,绿光与剑气交织,竟隐隐形成三道活体剑阵。
“林小芽!”陆无尘喊。
“在!”
“你剑上的绿纹还在闪不?”
“闪!”
“那就带队,去东峰阵眼,把地底那枚符文给我挖出来。记住,别用手碰,用瓜子壳垫着——我可不想你变成半透明尾巴的狐狸。”
林小芽脸一红:“谁要变成狐狸!”
“白璃说的,她说你们狐族血脉觉醒前都会先长尾巴。”陆无尘一本正经,“你要是真长了,记得告诉我,我灵田里正好缺个扫帚。”
弟子们哄笑出声,紧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