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项工作与之前糖在锅内时的搅拌工作相仿,但因糖浆变得粘稠,搅拌起来更加吃力。
而且此次搅拌速度不能慢,慢了的话糖浆在冷却前就不能产生砂状结晶,导致这收尾工作极为耗费体力。
铁勺带动粘稠的糖浆,转的陶盆内出现了一个棕红色漩涡。
蔗糖的原香伴着未冷却糖浆的热气散发出来,扑在陈舟脸上,不用进口,就能让他感受到红糖的甜腻。
折腾了好一会儿,陈舟终于从盆中看到了一些微小的砂状结晶,顿时来了精神,攥住铁勺的手臂舞动得更加有力了。
随着砂状结晶越来越多,搅拌糖浆的阻力也变得越来越大。
知道是时候了,陈舟停止搅拌,将陶盆中的糖浆倒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大块木板上。
这些木板都是近期超时空切割切出来的,表面分外光滑,且经过了烘干处理。
糖浆倒在木板上面,自然冷却后便会凝固成块状红糖,敲一敲便能崩解为较为粗糙的砂状红糖。
除带有甘蔗原香且颜色呈棕红外,味道与白糖并无太大区别。
若因熬制过度,搅拌时不能起砂,还可放任其凝固成整块硬糖。
这种硬糖倒也不影响口感,直接含在口中食用也可,做菜时捣碎为砂糖也可,只要变成了糖,怎么用都无所谓。
……
陈舟之所以对蔗糖的制造流程这么熟悉,还得益于现代发达的网络。
从各种各样的途径,总能了解到一些小段的制造工序,而这些工序稍加推演,便成了蔗糖的完整制造法。
或许土著们耗费一生都研究不明白怎么把甘蔗变成糖。
但对来自现代的陈舟来说,这一整套流程十分简单,以至于他第一次动手就成功了。
……
当然,虽然制糖未失败,但对目睹了整个制造过程的陈舟而言,还是能发现许多不足之处。
除了土著们手法不够熟练,压榨甘蔗的时候并没有将其中所有汁液都压出,造成了资源的浪费外,甘蔗的出糖率也是个严重缺陷。
陈舟不知道现代甘蔗出糖率怎么样。
他只知道,岛上种植的野生甘蔗,大约75斤甘蔗才能产出2斤红糖。
无论怎么看,这个比例都有些过于惊人了——惊人的低。
他曾经计算过,山涧两旁可供使用的成熟甘蔗面积大约有3亩地,这三亩地产出的甘蔗总重在21000斤左右。
也就是说,种了一年多的甘蔗,竟然只能生产560斤,至多不超过600斤红糖。
假如放在现代,除非挂上纯野生甘蔗的噱头,这600斤糖连肥料和人工钱都赚不回来。
即使是在17世纪,陈舟估计他这个“甘蔗地”的产糖率也远远不如欧洲农场主的专业甘蔗园。
而产糖率如此之低,根本原因就在于甘蔗品种——
野生甘蔗生长速度慢、外壳厚、果芯细、纤维多、含糖少,并不适合做产糖的原材料。
但眼下岛上只有这一种适合制糖的植物。
除了甘蔗外,陈舟唯一能想到的制糖材料就是麦芽,它可以制成麦芽糖浆。
然而陈舟并不了解麦芽糖浆如何制造,更不舍得消耗珍贵的粮食作物满足口腹之欲。
因此就算他对甘蔗的产糖率不满,也只能继续使用甘蔗制糖。
毕竟目前岛上只有十个人,年产600斤红糖在现代不值一提,到了这里,也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
顺利完成首次制糖,确定自己的思路和制造流程没问题后,陈舟立刻就把异常消耗体力的搅拌糖浆工作交给了土著。
他早就听说古代职业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这里面两样工作他都体会过了,撑船确实不轻快,打铁消耗体力也很快,今日与搅拌糖浆一比,他发现手工制造红糖完全可以列入第四苦。
这要是搅拌一天糖浆,就是铁打的汉子恐怕也熬不住。
作为岛上的“首领”,陈舟可不想辛辛苦苦帮土著们制造巧克力的重要材料。
他的目标是享受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折磨。
“他妈的,没抓土著前我自己干苦力,抓了土著我还干苦力,那我这土著不是白抓了吗?”
……
土著们自从来到岛上后,帮助陈舟分担过许多繁重的体力工作。
但就在这众多重体力活中,搅拌糖浆仍旧能脱颖而出,成为每一名土著都不想去干的活。
别说搅拌一整天糖浆——这种工作没人能一口气干一整天。
就是一口气干上两三个小时,都能把人累的两只胳膊酸痛难耐,抬不起来。
要知道,他们要搅拌的可不是一小盆糖浆,而是一大锅糖浆,且在熬制过程中不能停手。
待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