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劫命刀,强压下体内翻腾的内力,目光坚定地跟着苏黎,对驿卒的呼喊置若罔闻。侯东和施棋护在两侧,桃木剑与弩箭始终对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影,却不敢轻易动用力量,生怕破坏了身上的煞气掩护。
一名驿卒见无法拆分我们,竟挥刀朝着旁边的尸体砍去,数具尸体瞬间被劈成碎片,黑色的煞气喷涌而出,桥下的黑雾顿时变得更加狂暴,无数道黑影从雾中窜出,朝着我们扑来。
叶欢惊呼道:“不好!他想破坏煞气平衡!”
苏黎脸色一沉,血伞猛地撑开,伞面符文流转,血色光芒笼罩住我们一行人,将扑来的黑影挡在外面:
“找死!”苏黎冷喝之间,抬手一挥,数道血色锁链从伞中飞出,缠住那名驿卒的脖颈,轻轻一拉,便将其拖入桥下的黑雾中,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没了动静。其余两名驿卒见状,脸色惨白,却依旧不肯放弃,拼死朝着我们冲来,却被涌来的死人潮裹挟着,渐渐被黑雾吞噬。
我们终于走过了第一座石拱桥,踏上对岸的瞬间,桥下的噬魂雾便停止了嘶吼,那些黑影也缩回了雾中。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煞气与内力冲撞得更加剧烈,眉心处隐隐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生根发芽。
侯东扶着一棵枯树,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这煞气……快压不住了。”
施棋的脸色也格外苍白,握着弩箭的手微微颤抖,显然也不好受:“这桥的符文,在加剧我们体内煞气的侵蚀,那印记的力量,也变强了。”
我目视远处说道:“还有两座桥,怎么也得走过去再说。”
我远远看见了第二座仙人桥时,一张泛黄的纸符忽然隔空而来,在面前陡然炸开,显露出林砚的虚影:“元争!你执迷不悟!”
林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此桥之下藏着醉魂瘴,吸入便会陷入幻境,苏黎若弃你而去,你必死无疑!”
我呵呵一笑,便跟着苏黎的脚步往前走去。
只是片刻之后,我眼前便开始出现模糊的幻象,似乎看到了鬼魅娘子被囚禁在血伞中的惨状。
侯东等人的情况更糟,施棋差点失足坠入悬崖,多亏侯东及时拉住她。走过吊桥后,我发现体内的煞气竟开始与幻境残留的气息融合,变得更加诡异,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麻木感,仿佛身体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入了第三座桥,就那么迷迷糊糊地走了过去。
等我回过神来,前方雾气骤然消散,一座巍峨的古驿出现在眼前。
驿门高达三丈,由黑石砌成,门上悬挂着一块残破的牌匾,上书“连城驿”三个暗红色大字,笔画中似有血迹流淌。驿门两侧站着两名手持鬼头刀的石人,面目狰狞,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而在驿门前,一名身着青色官服、面无表情的驿卒正静立等候,他腰间悬挂着一枚鎏金令牌,显然地位远高于之前的所有驿卒。
见我们走近,那驿卒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如铁:“元组长,奉林大人之命,最后告诫你:苏黎乃幽冥邪物,《幽冥度厄经》的作者元姓凶煞,当年便是被林氏先祖封印于连城驿中。苏黎欲解开封印,需以元家血脉为引,你若随她入内,必遭魂飞魄散之祸!此乃最后通牒,要么随我离去,要么……”他抬手按在鬼头刀刀柄上,“休怪我不客气!”
侯东和施棋皆是脸色一变,叶欢更是低声劝道:“狗子,我们的身体……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我能感受到体内越来越狂暴的煞气,眉心的印记像是烧红的烙铁,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剧痛,但我依旧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苏黎身上:“我意已决。如果林砚还有什么事情想说,就让他自己过来找我。”
我不再理会那驿卒,迈步走向连城驿大门。苏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紧随其后。
那驿卒见我执意如此,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有动手。
这座连城驿,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一次出现的驿卒明显是在试探我,能不能伤得到我——他们是在验证连城驿不伤元家后人的传说。
林砚和其他驿卒接连警告却不敢出手,也是因为他知道,在仙人桥的庇护下,他伤不了我这个元家后人。
大抵也是如此。
林砚身在连城驿,却不知道这里的秘密。
苏黎从外而来,却对连城驿了如指掌。
这种反差不得不让人怀疑!
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任何制约苏黎和林砚的办法,也就无从探索其中的秘密。
或许,转折的契机,就在这连城驿当中。
我踏入连城驿之后,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便迎面走了上来:“几位,请出示身份凭证,下官好为诸位安排房间。”
我的双目不由得微微一缩:
这里毕竟是驿站,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