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了。”林耀东声音很稳,“一千二百万,名义是技术补偿款,走的是自贸区通道,合规性挑不出毛病。”
丁义珍没吭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们想让我们觉得,这只是笔普通的跨境结算。”他终于开口,“可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特意留了个能查到的尾巴。”
“所以呢?”林耀东问。
“所以——”丁义珍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高新园区”四个字,“我们该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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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灯刚亮,丁义珍就把财政、公安和发改委三个头头叫了过来。没人坐,都站着。
“从现在起,京州要搞一个国家级高科技产业园。”他说得干脆,“名字就叫‘京州智谷’,定位是全国智能制造和数字产业高地。”
财政局长皱眉:“这会儿推新项目?风头还没过去……”
“正因为风头来了,才更要推。”丁义珍打断他,“他们想用一笔钱、几张照片把我们钉在‘混乱施政’的柱子上,我们就用一个实打实的大项目,把京州重新定义成‘发展标杆’。”
公安局长插话:“万一这时候出点岔子,反而给他们递刀子?”
“不出事就不叫发展。”丁义珍冷笑,“六十年代我爸一个人押着三卡车禁运物资过边境,那时候连地图都没有,照样走出来了。我们现在有政策、有地、有人,反倒怕了?”
他环视一圈:“我不是在征求意见,是在下命令。今晚成立筹备组,明早八点前拿出初步方案框架。谁掉链子,我先拿他开刀。”
散会后,周长利来电。
“听说你要动大动作?”背景里还有茶杯盖轻碰的声音。
“你消息挺快。”丁义珍靠在窗边,“我在想,光靠地方财政撑不起这个盘子,得拉真正有实力的企业进来带头。”
“比如?”
“比如咱们自家的。”丁义珍直说,“量子计算那个项目,能不能落地京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是说‘星核科技’?”周长利语气变了,“那可是老爷子压箱底的技术,全球就两条生产线,一条在香江,一条在硅谷。”
“我知道它金贵。”丁义珍道,“可也正因为金贵,才最适合当旗子。只要它一落,全国顶尖的配套企业都会跟着来。”
“董事会不会轻易点头。”周长利提醒,“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外面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那就让他们看。”丁义珍声音沉下来,“我们光明正大地签协议、搞奠基、开发布会。让他们知道,京州不但没被吓住,反而要上新台阶了。”
周长利笑了:“你小子,跟你爸一个德行——越是有人堵门,越要撞墙。”
“不是撞墙,是开门。”丁义珍纠正,“而且这扇门,得由我们自己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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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林耀东回了信。
“星核科技董事会特别会议定在后天上午十点,议题是你提的‘战略试点落户计划’。我已提交材料,附带了京州的土地储备、能源供给和人才基数分析。”
“他们最关心什么?”
“安全。”林耀东顿了顿,“不只是物理安全,还有政策稳定性。他们不想建一半,结果被叫停。”
丁义珍低头看了眼桌上那份《京州高新技术产业园初步构想》,翻到第一页,在“政策保障”栏加了一行字:“参照国家自贸区+特区双重管理权限,试行五年。”
“告诉他们,这块地一旦划下来,就是铁板钉死的规划红线。十年内不征、不调、不拆。我要让所有观望的人明白——京州这次,是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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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办公室只剩他一人。
手机震动,钟正国来电。
“听说你今天放了颗卫星?”声音低沉,但没带火气。
“不止一颗。”丁义珍如实汇报,“我已经决定推动‘京州智谷’项目,首期引入星核科技的量子芯片产线。这是技术制高点,也能带动上下游产业集群。”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你知道省里最近在压什么吗?”钟正国突然问。
“什么?”
“稳字当头。”他缓缓说,“上面有人觉得,汉东这几年改革太猛,怕出乱子。你现在又要上马国家级项目,等于在风口上搭台子唱戏。”
“可如果因为怕乱就不发展,那才是最大的乱源。”丁义珍没退,“赵立春当年主政时,京州GDP七年没破两位数增长。我们半年拆了二十个烂尾楼,群众拍手叫好。现在有人想用几笔黑钱、几个探子让我们缩回去?不可能。”
钟正国没立刻回应,而是换了种语气:“你爸当年在西南,也是这么跟中央叫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