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聚将!"隗纯扯下沾血的外袍,露出内里银光流转的软甲。这是用甘孜山天池底找到的最后一块星陨铁打造的护心镜,此刻正贴在他胸口的星形疤痕上,微微发烫。
天机先生按住他的手腕:"赵将军的意识..."
"我知道。"隗纯按住太阳穴,那里有赵匡留下的战术记忆在翻涌,"西北角城墙去年被洪水冲垮过,重修时偷工减料,冯异定会主攻那里——得让赵匡亲自去守。"
"可赵将军已经..."
"他的肉身还在校场演武台底下。"隗纯快步走向殿外,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混沌幻境里我们互换过身体,现在我能感应到他肉身的方位。"
校场演武台下果然有个暗格。当隗纯掀开覆盖冰雪的木板时,赵匡的躯体静静躺在玄冰之中,胸口插着半截星陨匕首——正是当初隗纯在幻境中刺入的那把。
"兵魂相斥,肉身不腐。"天机先生掐指念咒,银白瞳孔微微收缩,"但三魂七魄只剩一魄守舍..."
隗纯直接握住匕首柄端。锋刃割破手掌,金红血液顺着匕首纹路流入赵匡胸口。刹那间,插在两人胸口的星形疤痕同时发光,演武台上方凝结出微型星图。
赵匡的眼睛猛然睁开。
"西北角...城墙..."新苏醒的躯体发出沙哑的声音,瞳孔里跳动着陌生的金光——这不是完整的赵匡,而是被星陨之力激活的战斗本能。
隗纯解下腰间虎符塞进赵匡手中:"带我的亲卫队去守西北角。记住,冯异军中可能有观星阁培育的黑瞳死士,别让他们靠近城墙三尺内!"
当赵匡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后,天机先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银蓝色液体:"不对劲...冯异大军里混着混沌余孽!我看到了...黑雾中的青铜面具..."
隗纯左眼的银光自动亮起。在特殊视野里,落门城外三十里的雪原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移动——每个红点代表一个生命,而其中数十个红点外围缠绕着黑雾。
"来不及等朝廷援军了。"隗纯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着西域梵文,"只能请圣僧摩柯耶提前动用那三百罗汉僧兵。"
铃铛无风自响,声波震得周围雪花悬停在空中。天机先生突然按住隗纯的手:"小心!"
一支玄铁箭破空而来,精准射穿铃铛中心。箭尾绑着的纸条在展开瞬间自燃,浮现出几行血字:
「星陨既碎,混沌当归
双生子终为祭品」
隗纯挥袖打散火焰,转头望向箭矢来处。三里外的钟楼顶端,有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一闪而逝——正是冬至祭坛上出现过的萧琰!
"观星阁的余孽和冯异联手了。"隗纯的指甲陷入掌心,胸口的星形疤痕突然灼痛起来。这痛感中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是赵匡在通过残留感应传递什么。
他猛然醒悟:"赵匡在示警!西北角已经接敌了!"
西北城墙的厮杀声隔着半座城都能听见。当隗纯策马赶到时,城垛上已倒着二十多具守军尸体,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某种利器贯穿。
赵匡正在瓮城上方独战三个黑衣人。他动作比生前更加凌厉,但明显不适应这具被星陨之力强化的躯体。有次腾挪时左腿突然僵直,险些被敌人的链刃削去头颅。
"结鱼鳞阵!"隗纯跃上城楼时喝道。幸存的守军立刻收缩成密集队形,盾牌缝隙中伸出长矛。这个阵法得自赵匡的军事记忆,专门克制轻装突袭的敌人。
三个黑衣人同时转头。他们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蠕动的黑雾。其中一人突然张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波所过之处,青砖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闭耳穴!"隗纯左眼的银光大盛,看清了声波的真实形态——那是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共振。他挥剑斩向自己影子,剑锋划过地面的瞬间,所有守军脚下的影子突然立起,形成一道暗影屏障。
声波撞在影墙上化为乌有。黑衣人愣神的刹那,赵匡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手中长枪贯穿其中一人的胸膛。没有鲜血喷出,只有粘稠的黑浆从伤口涌出,在空中凝成尖刺反扑!
"退后!"隗纯甩出三张符纸。这是从天机先生那里得来的"净秽符",专破阴邪之物。符纸贴上黑浆的瞬间爆出金光,那滩液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最终蒸发成腥臭的雾气。
剩余两个黑衣人突然四肢着地,脊椎像猫科动物般弓起。他们的指甲疯狂生长,很快变成十把弯曲的骨刃。更可怕的是被赵匡刺穿的那个,竟然拖着残缺的身体继续爬行,黑浆滴落处,砖石发出被腐蚀的嗤嗤声。
"这不是普通黑瞳死士..."隗纯感到胸口的星形疤痕越来越烫,"是混沌本源污染的魔兵!"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