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几十年,我知道你很生气,憋屈,想杀人。但你先别生气,也别急着杀人。”
他指了指外面,
“吃饱喝足,洗个澡,换身干净舒爽的衣服,这才是王道。回北齐的路还长着呢,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这铁笼子里铺上两床厚厚的被褥,至少……在回到北齐之前,让你住得稍微舒服点。”
肖恩死死地盯着罗彬,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暴戾和疯狂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名为惊疑不定的情绪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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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很久,才嘶声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小子……你到底是哪儿人?”
罗彬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然道:
“儋州。”
随即,他不等肖恩再问,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
“另外,前辈,我得明确告诉你,我不是你孙子,你孙子另有其人,我知道他在哪儿,暂时活得还行。”
肖恩瞳孔猛缩!
罗彬不管他的反应,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也知道你心里隐藏的那个秘密是什么。无非就是……神庙的所在,还有……叶轻眉,对吗?”
“神庙,在极北之地,苦寒雪原之中,我知道得很清楚,不用你告诉我。”
他看着肖恩那瞬间僵住、如同见鬼般的表情,语气依旧平淡,
“还有,你哥哥,北齐文坛大家庄墨韩,这会儿应该就在前面等着和我们的使团汇合。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兄弟俩单独待一会儿,说说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肖恩:
“庄墨韩先生……为了你这个弟弟,可是做了很多事,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啊。”
说完这番话,罗彬不再理会肖恩那彻底呆滞、仿佛世界观都被颠覆的目光,径直下了囚车,对候在外面的王启年吩咐道:
“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拿两套厚实柔软的被褥过来,铺到囚车里面。”
他又招来几名胆战心惊的侍卫,指了指囚车:
“带他去河边洗漱一下,不用怕,他现在别说杀人,跑都跑不动。”
侍卫们将信将疑,但见罗彬神色笃定,还是壮着胆子,将浑身无力、眼神空洞的肖恩从囚车里搀扶了出来。
后续几天,肖恩果然安分了许多。
他怎么想,罗彬不在乎,也没人在乎。但自此之后,他的待遇确实提升了不少。
身上沉重的铁链被解除,囚车里铺上了柔软的被褥,每日三餐准时供应,甚至偶尔还能在严密看守下下车放放风,在河边洗漱。
第二天,南庆使团便追上了刻意放慢速度等待他们的北齐使团。
罗彬也如他承诺的那般,安排了庄墨韩与肖恩这对亲兄弟单独待了一个时辰。两人在密闭的马车里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只是出来后,庄墨韩对罗彬更加客气,除了与他探讨文学,几乎再未主动要求见过肖恩。
两国使团合并,一路向北,倒也平安无事,沿途关卡见到两国旗帜,皆是畅通无阻。
很快,队伍进入了沧州地界。
沧州乃边境重镇,气氛明显与内陆不同,多了几分肃杀和紧张。
按照计划,使团将穿过沧州,前往边境完成最后的交接。
这一日,使团行至一处官道,道旁是连绵的丘陵和茂密的树林。
眼看即将到达边境,众人心情都略微放松。
然而,就在队伍行进到一处林木尤其茂密、道路略显狭窄的地段时——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无数支力道强劲的弩箭,如同疾风骤雨般,从道路两旁的密林中暴射而出!目标并非正使的马车或者囚车,而是直指使团外围的护卫!
“敌袭!举盾!”
“保护大人!”
护卫头领声嘶力竭地大吼。南庆使团护卫皆是精锐,虽事发突然,一阵手忙脚乱,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随身携带的圆盾格挡,或者挥舞兵器拨打箭矢。
“笃笃笃!”
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马车厢壁和土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几个反应稍慢或位置不佳的倒霉蛋惨叫着中箭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这轮突如其来的箭雨刚刚停歇,甚至不等护卫们喘息——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树林两侧爆发!数十名身着北齐军服、彪悍凶猛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杀出来!马蹄践踏大地,扬起漫天尘土,锋利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为首一员大将,身材极为魁梧雄壮,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犹如半截铁塔。他面容粗犷,眼神凶悍如猛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