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珙脸色铁青地闯入父亲林若甫的书房。

    父子二人在紧闭的门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时高时低，偶尔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吓得门外侍立的仆从噤若寒蝉。

    半个时辰后，林珙才一脸阴鸷地摔门而出，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愤怒。

    书房内，林若甫面无表情地站在鱼缸前，一把一把地投喂着鱼食，浑浊的眼眸深不见底，无人知晓这位老谋深算的宰相心中，正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东宫。

    太子李承乾忧心忡忡地对长公主李云睿道：

    “姑姑，这双赐婚……范闲若为我所用，财权军权唾手可得，自是好事。可若他被老二拉拢过去……”

    李云睿端坐一旁，神色淡漠，指尖轻轻划过杯沿：

    “那这两样东西，就成了刺向你我心口的利刃，可若是拉拢他，财权和兵权都在你手里，陛下会怎么想？”

    太子脸色一变：“那……如何是好？”

    李云睿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声音轻柔却带着彻骨的杀意：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消失。人死了，麻烦自然就没了。内库，依旧是我们的。军权……慢慢图谋便是。”

    太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这……不可！儋州刺杀余波未平，若他此时再出事，天下人都会认为是姑姑你……”

    李云睿忽然展颜一笑，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丝玩味：

    “万一……真是我派的呢？”

    “姑姑！”

    太子惊得差点跳起来。

    “瞧把你吓得，”

    李云睿轻笑一声，敛去笑容，恢复淡漠，

    “说说罢了。”

    太子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惊悸。

    二皇子李承泽赤着双脚，随意地蹲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手中拈着一颗晶莹的葡萄。

    他身前的矮几上，一只小巧的青瓷鱼缸里，几尾红鲤悠然地游弋。

    护卫谢必安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身后。

    二皇子专注地看着鱼儿争食他投下的葡萄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窗外阳光正好，映在他俊美却略显苍白的脸上。

    京都震天的消息，似乎并未在他心湖中激起半分涟漪。

    他轻轻弹指，葡萄皮落入水中，鱼儿争抢，水波微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