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娅在酒店走廊来回走了十七趟,手机屏幕在掌心烫出红印——姬蓉的号码始终是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摸出李宝给的鱼符,青铜表面还带着昨夜体温,可这次没了震颤,像块普通的老铜片。
"施小姐?"前台小妹探出头,"您要的吕先生电话,我们查到了。"
施丽娅几乎是扑过去抢过便签纸,指节发白地按下号码。
第一声铃响时她咬住嘴唇,第二声时喉结滚动,第三声接通的瞬间,她膝盖一软,扶着大理石柱才站稳"吕先生?
我是姬蓉的朋友施丽娅她昨晚没回酒店?"
电话那头的吕子明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鼻音"她十点多给我发消息,说要见个重要客户。
我问是不是刘志强,她没回。"停顿里传来翻找东西的响动,"今早我打她手机,关机了。
她最近总说说有个镯子缠着她,半夜会听见婴儿哭"
施丽娅的指甲掐进掌心"什么镯子?"
"就是她总戴的那只青玉镯,说是在西安古董市场淘的。"吕子明突然提高声音,"她昨天还说,那镯子在镜前会自己转,像在照什么施小姐,蓉蓉是不是出事了?"
施丽娅挂断电话时,指缝里全是冷汗。
她给李宝发消息"刘志强,玉镯,速来酒店大厅。"抬头正撞进赵婉儿的目光——后者抱着笔记本从电梯里冲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我查了刘志强的行程,他三天前从西安飞过来,入住记录显示"她翻到最后一页,声音发颤,"和姬蓉同一家酒店,不同楼层。"
李宝的脚步声从旋转门传来,雨靴在大理石上碾出湿痕。
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票据,正是昨夜垃圾桶里捡的那张,"背面的字是民工老周写的。"他把票据推到施丽娅面前,"老周上周在探沟说看见白影子,后来被赵亮明的人警告过。"
"白虎七煞。"赵婉儿突然插话。
她点开电脑里的古籍扫描件,泛黄纸页上画着七只形态各异的兽,"我昨晚查唐史,袁天罡笔记里提过,用活人血养玉,能引白虎煞。
玉镯可能是煞器。"
施丽娅的呼吸突然急促,她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两口,凉水流进领口,激得她打了个寒颤"现在不是查古籍的时候。"她抓起外套,"去晨练公园——蓉蓉每天六点必去打太极,说不定在那能找到线索。"
晨雾裹着湿漉漉的青草味漫过来。
三人穿过健身器材区时,打太极的老人们正收势,鸟笼在槐树上晃出细碎的啼鸣。
施丽娅盯着太极台旁的石凳——那是姬蓉常坐的位置,此刻空着,石面上凝着层薄露。
"啊——!"
尖叫像把刀劈开晨雾。
声音从东侧树林传来,带着年轻女孩的破音。
李宝第一个冲过去,施丽娅和赵婉儿紧随其后,运动鞋踩碎满地松针。
穿白t恤的男孩扶着树干直干呕,女孩缩在他怀里发抖,手指死死抠着男孩后背"手手在动!"
李宝顺着她颤抖的指尖看过去。
腐叶堆里伸出半截手臂,皮肤泛着青灰,腕间套着只青玉镯——正是照片里那只。
更诡异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蚂蚁正顺着指甲缝往皮肤里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聚成条蠕动的黑线。
"别碰!"施丽娅喊住要上前的赵婉儿,她掏出手机报警,指尖在"110"键上顿了顿,"宋队,我是施丽娅,公园东树林有具尸体可能和白虎七煞有关。"
赵婉儿蹲下来,从包里摸出消毒湿巾裹住手,轻轻拨了拨腐叶。
蚂蚁受惊般炸成一团,露出更多皮肤手臂上有片淡褐色胎记,形状像片银杏叶——和姬蓉朋友圈里晒过的一模一样。
施丽娅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却发现自己在发抖,连捡三次才抓住机身。
李宝扶住她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外套传过来"不一定是她。"但他的声音也不稳,鱼符在口袋里发烫,隔着布料灼得他生疼。
警笛声撕开晨雾时,宋队的黑伞先撞进视野。
他套着鞋套跨过警戒线,手电筒光束扫过那截手臂"先保护现场。"法医小周的工具箱"咔嗒"打开,镊子夹起片腐叶时,底下露出半截染着泥的脚腕——没穿鞋,脚趾缝里卡着碎草。
"往后退。"宋队扯住要往前凑的施丽娅,"等我们清理完。"
李宝盯着那只玉镯。
在手电筒光下,青玉里的絮状纹路突然扭曲起来,像有团黑雾在玉芯里翻涌。
他摸向口袋里的鱼符,这次震颤来得又急又猛,几乎要把布料顶破。
"找到了。"小周的镊子停在腐叶最深处。
他轻轻掀开覆盖的落叶,一具尸体缓缓露出轮廓——上半身裹着撕碎的蕾丝裙,下半身只穿着条内裤,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长发里